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张翠兰和几十年后的小年青一样,对于男人,有着不应该有的热情和yù_wàng。
可现在他才知道,她只是在自己面前,才会表现出那么多的热情和主动。
这感觉就像那山间最美的兰花,只为有缘人开一般。
“不要想了。”
吴应成摇了摇头,不敢再看张翠兰,急忙出了门。
老蔡和两个司机大哥,都算是老司机了,早就和日杂公司的相关人员混得不能再熟了,这会正聚在一起吹牛。
“要说真正的大老板,肯定是咱们镇的小吴呀!
你晓得不,他这一次收了整整九车席子。”老蔡有些自豪地道。
“可能是吧。”一个工作人员不以为意地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有更厉害的大老板了。”
“那是当然了。”
“谁?说出来我听听。”
“彭溪镇的魏强呀。”
“魏强?不会就是咱们公司老大队长魏东来的儿子吧?”
“嘿,不是他还能是谁呀。”
“啊,他什么时候也做起这生意来了?”
“他去年就在做了,我听说只是老爷子一直压着,他也不敢翻起多大的浪来。
可前几天,老爷子不行了,这小子便利用老爷子的人缘,免费给他拉席子,你说光凭着这一项,谁能比得过他?”
...
“魏强?”
一听到这个名字,吴应成也是一震。
在前一世,他还没有打进日杂公司时,魏强已经是这一行的领军人物人,早已经联系上了外省的日杂公司,发席子经常都是用火车。
像县日杂公司这种级别的,根本就不够他看,甚至连市日杂公司,有时候都还要和他商量着来,大家平分丛南市这杯羹。
而他当他辛辛苦苦赚到一些钱,准备这一行展露头脚,想要绕开日杂公司时,他的那只大手,便伸了过来,从各方面开始限制。
最终他不得不妥协,让他成为自己的上级收货商,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二道贩子。
这倒也罢了,对吴应成而言,做人做事不一定要做到第一。
因为这意味着更大的危险和挑战,在没有足够的实力时,很有可能就成为了秀于林的那根木,直接被大风连根拔起。
关键是这人眼睛太小,没有远见,只知道赚钱,没有一点品牌意识。
对于席子的质量一直都不怎么注意,如果非要说注意,那就是在面对他们这种二级供货商时,一根刺都能给你挑出来。
可一旦发出去了,三.级晋级成为二级,二级摇身一变成一级,一级冠上加冕,自创特级。
这一招让他在短时间内,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可也做烂了整个丛南市的席子市场,让丛南市的席子臭名远扬。
可以这么说,之后几十年,丛南市、甚至说是整个巴蜀省的席子业会退出历史舞台,有一半原因,都是因为魏强这个人。
在后来的这个圈子里,还流传出一句顺口溜:“魏强强,强了他家房,饿死你家娘;魏强喂,喂饱他的狗,流干你的泪。”
可以说是人人恨不能得而诛之,有些气极了的,都想挖他家祖坟了。
但这人跑得快,在搞烂席子市场后,又开始进军房地产,同样是老办法,只顾赚人钱,哪管他人泪。
不过,天道循环,屡试不爽,最终,他也得到应有的报应。
五十七八了,本来是该享清福的年龄了,却落得过枪毙的下场,几百亿的资产,都还给了他曾经坑害过的巴蜀老百姓。
这一世呢,还要让这种人踩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吗,还要让他断了丛南市千千万万,以打席子过活老百姓的活路吗?
吴应成有时真.觉得自己太过善良了,就像几十年后,那些小年青说的,正儿八经的圣母婊。
可在他看来,人之初,性本善,也本恶。
一切皆由天定。
善良的人,始终是那么善良,如果说变了的,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善良。
邪恶的人,始终是那么邪恶,如果说变了的,那是因为他忘记了自己的善良。
而他就是那种见不得仗势欺人,容易同情弱者的本性良善者。
上一世,自已下海晚,没有实力和他拼,尚且在午夜梦回时,质问过他、辱骂过他,想要将他彻底击垮。
这一世,自己就晚了几步,还有重生的优势,又有什么理由,让他钻集体的空子,夺老百姓的腰子,强了自己的家和肾呢?
想到这里,吴应成顿觉肩上的担子又沉重了几分,而远处那个倩影似乎也淡了一些,整个人从那种挣扎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老蔡,都办好了,把车开进去。”
“好的。”
老蔡急忙结束了龙门阵,发动了车子。
吴应成又吩咐道:“唐二山,你一会负责纪录。”
“好的。”
唐二山从车上跳了下来,快快地跑到了前面去。
日杂公司有一批专门的卸货师傅,而检查也是抽查制,出了事情直接找担保人。
所以,在日杂公司找个担保很难,即便是给钱,别人都未必愿意。
如果要说吴应成现在的优势,或许这能算上一个吧。
在日杂公司,他还两个可以相信的人,何玉书这个老班长,还有...。
想到这里,吴应成摇了摇头,加入了忙碌的人群中。
三车席子,一万多条,两百多件,一共六个人抽检,其中就有刚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