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我想出去走一走。这样的说走就走的旅行在吾思过去的生活里几乎只能依靠互联网来实现,然而如今有了机会,过惯了宅在家的生活,也依旧不见得有多兴奋,这也算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所以当吾思挂断牧歌电话的时候,躺在床上眼前还是迷糊的一片,御倾集团对待员工的待遇不错,就算是出差给订的酒店都是套房,服务一流,装修上来说就连天花板都比她家里的好看。
刚刚…牧歌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吾思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什么关键点,可一大早刚刚启动的大脑似乎还没有预热成功,努力的回想着刚刚那通电话里的内容。
墨西哥这个时候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初晨的阳光像是被水洗过一般,耀眼却透着清凉,空气里含着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来自于什么地方,叫人身心舒畅,透过飘窗看见围栏上落着两只淡黄色的鸟儿,其中一只很显然是只刚刚长成的雏鸟,身上的绒毛还没有完全褪去,看到这里吾思一愣,瞬间从床上做起。
牧歌说她怀孕了!
刚刚在电话里说她即将有小宝宝了!
想着这意外的惊喜,吾思已经跳下床,整个人在床边来回踱步,好像那个即将要当母亲的人是她一样。
顾战忆进来看到的景象就是某些人双手紧紧纠缠在一块,面色凝重又紧绷,额头上细微的汗珠像一层绒毛,双脚来回重复的走着,一张小嘴一张一合,声音太小不知道叨叨着什么。
“你…怎么了?”从没见过吾思这个样子,让顾战忆跟着紧张起来。
“怀…孕了…怀…宝宝…”恍惚听见有人说话,吾思还沉进在来自于牧歌的喜悦中。
怀孕了?
谁?
顾战忆倏然身体一紧,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泛着青白的手指关节咔咔想着,脚下变得沉重,踌躇犹豫不定是转身离开,还是问个清楚。
“诶?”吾思似乎才发现顾战忆的存在,这么大的一具身体,实在是一种人身攻击,“你又乱闯我房间。”
“你…”
“什么?我什么我?”吾思这会儿没什么心情跟他斗嘴。
“你刚刚说怀孕了,”顾战忆一向嘴里藏刀,舌尖含刃,这会儿却脑子里生了锈,转得十分艰难,“孩子是谁的?”
“谁?当然是…”
“我知道了。”
吾思看着顾战忆,想起他是顾御宸的弟弟,知道了也没什么可意外,都是一家人嘛。
只顾着好友带来的意外惊喜而没顾及顾战忆那凝重的样子,依旧兴奋无比的说,“没想到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上一阵子呢,我是不是…”
“你就这么开心?”阴沉的嗓音伴着沙哑,似是晴空霹雳之后的阴雨连绵,潮湿了一屋子的空气。
“嗯?”吾思这会儿才发现他的不对,“你难道不高兴?”
应该,高兴吗?
顾战役落寞的背影并未引起吾思的注意。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孕育新生的好友身上,手里掐算着时间,应该为新生的宝宝送些什么礼物好呢?
傍晚时起了风,不多时黑云就压了下来,顾战役徘徊在吾思房间的门口毅然来回走了半个多小时,如果没有客房经理礼貌的解释,过往的客人一进热心的准备拨打报警电话,毕竟一个看上去穿着略显糟乱,头发胡须并未打理的人看上去不想什么好人。
可她没想到,自己纠结半响换来的是紧闭的大门和一屋子的空寂。
大下雨天也要出去约会?
明明才认识一个多月,这叫什么?
顾战役思索着,热恋期?如胶似漆?
呸、爱他妈谁谁!
在愤怒中他掏出手机,手指在灵活的操作着,脑子里却无数遍喊着后悔。
后悔了,后悔了,我他妈真后悔带吾思来这里。
为什么要带她来,为什么…
不是…表白的人…应该是自己吗?
怎么就变成个斯文败类。
顾战役被手机声响惊了一下,低头看去,哼,好啊,居然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顾战役并不清楚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明明手指在绿色按键那里紧张待位着,心思却死拉着“再等一下,等一下在接听”,想看看吾思对他的耐心究竟有多少?还是…
“嗯?”
顾战役接起电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想发出声音,他恨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吗?
三秒钟实在不能算做是等待,他惊讶于自己居然连三分钟都熬不过去。
心中苦笑着,“吾思你个死女人,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蛊?明明你肚子里都怀了别人的孩子…”
“顾战忆,你在酒店吗?”伴随着雨声,吾思那边显得十分嘈杂,说话的声调也跟着不得的提高。
顾战役对着方面的大门翻着白眼,“废话,谁有病大下雨天往外跑。”
顾战役话里有话,可是处在狂风暴雨中的吾思使劲拉着怀里的雨伞不让它飞走,哪儿还有精力去琢磨顾战役的小情绪,尽管这伞的作用显得微乎其微,可有总比没有强。
“那你来接我一下好吗?”吾思对着手机说,一边快走了几步,“就到酒店门口就行。”
顾战役一怔,“你不是跟弗兰哥出去的?”
“原本是,”
顾战役心情骤然降落,而后一听见她说,“可他有事情就回去了,我只能自己。”
顾战役一边快速走向电梯,一边跟说着,“你现在在什么位置?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