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的走,顾恒回头,“外面已准备了马车,别看我们已安全出了东宫,谁知道陈皇后在路上有没有什么安排?”
这话更让陈锦瞳骇异。
顾恒和陈皇后并没有正面交锋过,但似乎顾恒对陈皇后的战术已了如指掌,陈锦瞳怀揣了一肚子的疑问。
出宫后,陈锦瞳上了顾恒的马车,她还在翻来覆去的思考,而顾恒呢,已冷冰冰的坐在了她的对面。自认识顾恒后,在陈锦瞳的印象中,顾恒就是个乐观向上之人,鲜少用这等萎靡不振甚而有点不屑的冷漠来应对自己,这让陈锦瞳比刚刚还讶异了。
目光落在顾恒身上看了看,顾恒这才道:“我知你要问什么。”
“说说呗?”陈锦瞳好奇的凑近,盯着顾恒那琉璃一般的清眸,不得不说顾恒也是美男子一枚,他的美是不具备侵略性的,美的和尘同光。
顾恒攥着拳头,语声冷峻,表情严厉,“你一定想要问我,为什么她见到我竟犹如猫儿见到老鼠一般了?”
“是。”陈锦瞳忙不迭点头。
她太好奇了,引颈看向顾恒,顾恒叹口气,“当日父王和皇叔同为王爷,两人都在潜邸之中,可谓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其实陈锦瞳也听说过,顾恒的老爹的确有经天纬地之才,多年来皇上都感觉栗栗危惧,唯恐顾王爷会造反,以至于夙夜匪懈。然而顾恒的爹爹一点谋反之意都没有,保的边疆和顺多年,有口皆碑。
当年在潜邸之中,两人都还是王爷,那时节陈老夫人就开始为陈皇后出谋划策了,这陈皇后年纪轻轻已非纯良之人,她唯一的目的就是做母仪天下的中宫,并且为自己的目的未雨绸缪多年。
这蛇蝎妇人竟朝秦暮楚,明面上和皇上交好,暗地里对顾恒的爹爹大施手腕,后来眼瞅着今上似乎更有价值,当即转变了目标,为扶掖帝王,陈皇后竟安排人弄瞎了顾恒爹爹一只眼睛。
成王败寇,顾恒的爹爹做了王爷,而今上呢,已坐拥荣华富贵、佳丽三千。
陈年旧事听的陈锦瞳后背发毛,只感觉汗如出浆。
“原来多年前她已如此狠毒了吗?”回溯回去,当年的陈皇后不过十来岁上下的丫头罢了,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不免让人胆战心惊。
“最毒妇人心,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陈锦瞳的确以为这故事已画上了休止符,但顾恒却摸一摸眉骨,冷笑道:“还方兴未艾呢,后来我调查过,我爹娘的死因竟也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陈锦瞳听到这里,恐惧感成倍的增加,这陈皇后竟是个深不可测的魔鬼。
“我和我爹爹容貌一脉相承,她盯着我看看自然会想到自己那些不干不净的腌臜事,哪里有不怕的。”顾恒愤恨的攥着拳头,表情很凶狠。
陈锦瞳听到这里也不知该安慰顾恒“往事已随风而逝,看开点”好,还是让顾恒“节哀顺变”的好,一时之间一肚子欲言又止的话。
顾恒已闭上了眼睛。
“瞳儿,你既是我朋友,必要时候我就会帮你,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终于顾恒低喃了一句,陈锦瞳看向顾恒,发觉他耷拉着眉眼,神情有点莫名的悲切,她知道顾恒尚未从悲痛的魔障中走出来,她只能拍一拍顾恒的肩膀以资安慰。
顾恒却扯扯嘴角笑了笑,“好了,反正也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
事情是过去了,但这恶性。事件显然变成了锋利的匕首,将顾恒的心脔割的四分五裂千疮百孔,陈锦瞳能设身处地的理解顾恒,他何尝不想将陈皇后千刀万剐,但又能怎么样呢?
“真是恶心!”话题终结了,陈锦瞳总结陈词,唾骂了一句。
想不到当年的她为做皇后竟谋害了一个无辜者。
“她当年没有在我爹爹和皇叔之间挑拨离间,阴谋阳谋,以至于父王辞世之前还有隐忧,唯恐皇叔对我斩尽杀绝以绝后患,因此家父弥留之际语重心长嘱托我,要我务必到中京来。”
原来如此,一切的一切竟是老王爷环环紧扣的安排,陈锦瞳闻声,嗟叹一声:“真是可怜天下爱父母心,不过你也放心,在帝京你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你来找我,保证给你迎刃而解。”
陈锦瞳拍胸脯打包票,顾恒从未见过眼前这么有趣儿的灵魂,她是个别具一格的女子啊!
陈锦瞳不但拥有女孩儿心细如尘的心性,且还具有男儿汉义薄云天的英气。
眼看着马车到侯府了,陈锦瞳唯恐自己和顾恒一起回家被人看到会胡说八道,她是已经习惯了陈玉莹对她造谣中伤,胡言乱语,但顾恒却不同,她不想节外生枝。
“王爷,就在这里吧,前面一段路可安全了,九星会来接我。”陈锦瞳嚷嚷,笑着从顾恒手中将马缰绳握住。
顾恒对陈百现一点好感也没有,更无登门拜访之意,眼巴巴的看着陈锦瞳下了马车一溜风一般朝着侯府去了。
等陈锦瞳背影彻底消失,顾恒嘴角才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
还好,自己出手的及时,不然今日陈锦瞳势必遍体鳞伤。看着她那花蝴蝶一般的背影消失在侯府门口,顾恒也笑逐颜开。
陈锦瞳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竟安然无恙回来了,大夫人看陈锦瞳笑嘻嘻的从外面狂奔进来,脸上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陈玉莹握着一朵石榴花从墙角走过来,看陈锦瞳从门口进来,当即拦阻在了陈锦瞳的必经之路上。
“妹妹这风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