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华开着车直奔齐城的一个小镇,过了三十分钟后才到达目的地。
自从开进这里,白柔影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象,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铺还有刚刚路过的她的母校,心里一阵酸楚。
苏锦华叹了口气,看着外面的场景也有些感慨,“这么久没来了,还是没什么变化。”
白柔影只是声音低落,慢悠悠的开口,“快到了。”
快到了,那个六岁就在这里久居的家,那个时候,白母外出打工,她跟着姥姥在另外一个地方住,那个地方是哪里呢?她好像已经记不起来了。
车子开进了一条足以让小车通过的小道,停在一处老式小区门旁。
苏锦华停好车,白柔影解开安全带,一起下了车。
“这个院子,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还经常来呢。”
苏锦华指着一个大型的院子,初中的时候,她和苏锦华还有一群小朋友在这玩跳绳,踢毽子……
两人走进大门,看见守门的已经不是之前的老伯了,院子角落的小树也长大了,就连两侧的楼房都好像’老’了。
白柔影跟苏锦华走到最里面一栋七层商品房楼下,一楼就是她之前的家。
苏锦华走到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没钥匙怎么开门!
“柔影啊,你有钥匙不?”
白柔影瞥了一眼苏锦华,径直走到阳台边,垫着脚尖,摸到里面枯死的花盆边,使劲往外一拉,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
然后从包包里掏出一根勺子,没错,就是勺子!
在苏锦华震惊的眼神下,又垫着脚尖,拿着勺子挖开干涸的土,从里面挖出一条布包裹的正正方方的小东西。
苏锦华眯着眼认出这把是她的不锈钢勺子,张了张嘴,为勺子默哀两秒……
抬头看了一下周围,幸好这个点不是很多人,也没人在意她们做什么,但是苏锦华还是感觉她们现在就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问着,“柔影啊,这是什么?”
白柔影抖了抖上面的土,这才拆开,是一把稍微有点生锈的钥匙。
“家的钥匙。”
苏锦华看呆了,还有这种操作的吗!?那她以后家门口也放盆花吧。
“这还能开得了门吗?”
白柔影皱着两条秀气的眉,看到这把钥匙她也有点发愁。
“试试吧,实在不能开就找人开锁。”
说完,走到大门,看到同样生锈的门锁,插入,转动,“咔嚓”,开了。
苏锦华一看开了,咧着嘴,眼睛一亮,“嘿,这寿命还真长。”
白柔影白了她一眼,不是很想理一样的闺蜜,深深觉得苏锦华干监制这行委屈了她的头发。
两人抬脚走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大门散落下来的灰尘。
“哈秋~”齐齐打了个喷嚏。
白柔影揉了揉鼻子,在鼻前扇了扇,走进去,这屋子虽然在一楼,但是贵在有个阳台,亮堂,不用开灯。
白柔影俯身手指擦过桌子,上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也是,都两年了,怎么可能还干干净净的。
苏锦华跟在后头看到白柔影的动作,捂着鼻子,闷声闷气的说着,“两年了,只是积灰,没满地虫子算好的了。”
白柔影不语走到里屋,打开以前白母住过的卧室,窗帘、被单、梳妆台、衣柜都是她记忆里的样子,一转眼看到床头柜还放着她们母女的合照。
拿起照相框,用手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低头看着照片里白母温柔微笑的样子,白柔影眼泪在打转,心里觉得无比压抑。
姥姥去世后,白母就带着白柔影来到齐城,那个时候,居无定所,又到了应该上小学的年纪,她还记得常看到的就是白母的愁容,后来有一日,白母就带着她住进这间房子,一住就是十几年,每次下课一回家就能看到白母下班在家做饭的身影。
高中毕业后,白母一天兼职几份工,要给她攒学费,最后还是因为常年操劳,一起在那个时间段爆发劳累过度去世了,那时,白柔影才从白母嘴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有这套房子的由来……
白柔影大概能想象到,平时那么柔弱的白母是怎么坚强的面对孙家祥早已结婚的消息,如何硬气的站到孙家祥面前用自己用她威胁他,后来才有了这套房子和偶尔的抚养费。
白母还告诉她如果不是那个时候走投无路,没人可以投靠,手上没钱,她就算是到最后卖血都不会死乞白赖的跑到孙家祥面前。
白柔影不知道白母有没有后悔过遇到孙家祥,但是她无数次在夜里看到白母咬着牙哭湿了枕头。
把照相框里的照片抽出,塞进自己的包包里,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白柔影回到自己的房间。
翻找着自己的证件,所幸都还在。
白母去世后,就剩白柔影一个人面对当初都是白母身影,但是又空荡荡的屋子,大学住宿后就很少回这个家了,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回来打扫打扫卫生。
白柔影拿上需要的证件,走到客厅看到苏锦华一脸无从下脚的样子,这屋子也确实是太脏了点,得找个日子请人过来打扫打扫,体谅的揽过她的手。
“快走吧,时间不早了,待会就会很晒了。”
苏锦华赶紧点了点头,她站在这间屋子里,周身不适,所有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好像都在指责她没有拉住白柔影和金琳达交好,内心最愧疚的事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