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堂?”白啬脸上露出和花氏一模一样的表情,“有什么用?读书能当饭吃吗,你问问这黄岩村有多少人愿意去上学堂?”
伯父和伯母讥讽自家亲戚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白锦听了丝毫不恼:“伯父怎么就知道读书无用?难不成伯父上过学堂?”
“这……”
白啬一僵,白锦毫不客气地接着道:“读书有什么用?自然知经史子集求得功名,或许有一日能走出这黄岩村。”
“难不成白山日后还能当上大官不成?”花氏笑道。
白锦横了她一眼:“你不信?不如这样,咱们来打个赌,赌白山能不能求得功名,若是我赢了伯母不如给咱们家十两银子吧。”
虽然不太可能,花氏想赌,奈何白锦气势太强,花氏心里居然有些虚,白锦心里冷笑,若不是伯父家处处相逼,不然她也不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白山心里却是微动。
白啬脸沉了下去,不过也并不是很生气,他坐下来道:“你是说白山过几年要去学堂?”
白锦点了点头,白啬接着道:“那二弟留在的盐坊岂不是没人打理了?”
白令留下的盐坊?
白锦有些茫然,她扭头看向白山。
白山在她身边轻声道:“咱们家有个制盐的小作坊,自从父亲累倒以后便遣散了众人。”
靖南是个什么地方?白锦只在书里看到过,在楚国最西侧,深入内陆,是靖南侯的封地,有一片巨大的盐湖。
难不成就是那片盐湖能产盐?白锦恍惚记得,还在海陵的时候她听云鹤亮说过,云家的盐在京城成为贡盐以后有个隐患,很有可能这个隐患就是来自于靖南。
这也就是云鹤亮会娶广平郡主的原因,他想巩固自己在京城的地位。
白锦本想不再和盐打交道了,但是一听到盐坊,她还是把这个想法暂且扔到了九霄云外。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贩盐赚银子是最简单的方法,更何况白山还留下的盐坊,她现在只不过是重新来一遍而已!
白锦忍不住插嘴道:“伯父今日过来就是打盐坊的主意?”
白啬没有理她,对着洛氏说道,“盐坊已经荒废了多日,既然二弟不在了我倒是可以替他打理。”
白锦把目光投向了洛氏。
洛氏自然是听得懂白锦的意思,这作坊那能是平白无故的给出去,就算是卖钱也能拿到好多银子,她慢慢地摇了摇头道:“这恐怕也不行。”
“这又如何不行?”白啬问道,“如今盐坊空着也是空着,若是我来打理兴许能赚些银子,到时候肯定不会亏待弟妹的。”
洛氏不说话了。
“那伯父能分多少银子给咱们家呢?”白锦在边上小声插嘴道。
“锦丫头,这盐坊的事情便轮不到你开口了吧?”白啬瞥了她一样,声音高了八度。
白啬说来说去怎样都算是她的长辈,白锦果断的闭上了嘴巴,她这样问只不过是故意逼得白啬转移这个话题,直接挑明了白啬赚了银子不会给他们多少,还有可能会一脚踢开他们。
白令自己打理着盐坊的时候家里都揭不开锅,被白啬占据了那就更没有多少了
白啬也不过是打着借银子的幌子过来,实则是想占了白令留下来的盐坊。
“难不成弟妹还在意十多年前分家的事情,当时我可是补贴给二弟数两银子,”白啬语气有些急了,“那事情本来和我毫无关系。”
“而且若是让我来打理,说不定这盐坊比二弟管得时候还要好,到时候你们家也不必日日喝着稀粥。”
“你们还是请回吧。”洛氏拿起了手上的针线活。
一看洛氏油盐不进,白啬又不能直接硬抢,他吐了一口气道:“行,那你们留着这空的盐坊长草去吧!走!”
看着两人气急败坏的样子,洛氏脸色有些难看,白山道:“娘,他们都已经走了,你怎么还苦着脸。”
洛氏道:“以你伯父的性子,你觉得他能放弃那盐坊不成?”
确实,白锦也知道,看白啬的样子就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现在倒是想着还不如给他得了,”洛氏道,“还省了一份心呢,现在天知道你大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白锦安慰她:“娘刚刚说的也没错,这盐坊本来便是爹爹留下的,没道理让大伯给占着,而且大伯好歹是大伯应该不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出来。”
洛氏抿了抿嘴唇,白锦从她的脸上读出“但愿如此”四个字。
这事暂且不提,洛氏从厨房后面端出了早饭,三碗白粥和几碟的咸菜,闻着四溢的米香,白锦有些饿了。
洛氏招呼她上桌吃饭,白锦拿着筷子捧起了碗,不过目光顺带扫过了洛氏和白山的碗。
她的那碗粥好像有些不一样,自己那一碗粥粘稠的不像话,而白山拿着筷子在自己的碗里捞了两圈,只看见屈指可数的米粒沉沉浮浮。
洛氏知道她刚刚醒身体不好,怕她吃不饱,所以给她多盛了一些米。
看来白家的生活真的是不太好啊,白锦有些担忧,按照这个样子白家还能支撑多久?
白山见她的目光瞟过,还以为她想讥讽自己几句,却没有料到白锦伸手把两人的碗换了个位置。
洛氏也微微一惊,白锦已经面无表情地拿着筷子去夹放在眼前的咸菜。
她没有那么大方,只不过白山目前现在正在长个子,过会儿又要干农活,就吃这点东西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