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圭的身体康复的很快,先前一下子昏迷了十天未醒,福田还以为是他伤得太重之故,没想到却像是睡了个长觉一样,刚刚醒来就立刻精气十足。
只有一点让福田实在不解,那就是玄圭自从醒来后,脾气好像照之前大了很多,每每看到自己,总要先揍一顿,害得他最近都只敢一个人出去吃吃喝喝,怪没意思的。
上元灯节。
后日便是景郁的登基大典,加之上元灯节京都城内的增兵维稳等各类杂事,景郁这个准皇帝注定是没办法在登基前最后做一次闲散王爷,和众人一起再无忧无虑的玩闹了。
南穗因为受伤的缘故,也只有留在王府里陪伴景郁。两人最近看上去似乎少了之前的别扭,变得亲密不少,汤小白常常想,大概是南穗心中那座水坝终于决堤了的缘故。
只不过看她的样子,倒也很乐在其中就是了。
原本五人成行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三人一起出门赏花灯,福田多少有些闷闷,加上之前挨揍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所以今日格外安静,只乖乖跟在玄圭身后,一声不吭。
玄洲与蓬莱不同,蓬莱毕竟曾是神族在下界的仙山,比起真正的人间来到底少一分烟火之气,所以此次来玄洲,众人心底多多少少都带着些对人间繁华盛景的期待之感。
刚走出王府大门不远,便见到有小孩子手里拉着带轱辘的兔子灯在地上跑来跑去,一群小团子围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互相之间比较谁的灯更好看。
再向远望,无论是路边,枝头,还是河川,桥岸,皆是明晃晃亮堂堂一片彩灯闪耀,整座京都城仿佛陷入了灯的海洋。
鸳鸯戏水,二龙戏珠,猴子摘月,彩灯种类各式各样,实在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大街上亦是人声鼎沸,热闹喧嚣。
街边有小贩扛着草扎正在大声叫卖,上面扎满了红彤彤的糖葫芦,令人垂涎欲滴。
之前玄圭和福田常常吃的一家卖牛肉汤的街边摊,老板依旧如往常一样搭起简陋的棚帐,在里面架起一口大锅,然而今夜锅里翻滚的却不再是酥烂浓香的牛肉,而是一颗颗亮晶晶白糯糯的元宵。
老板生意似乎不错,仅有的几套桌椅上皆坐满了人,都捧着碗正吃着元宵,热气腾腾,烟雾缭绕。
除此之外锅边还排着串串长队等待落座,有人等不及,直接端了碗就站在路边吃起来,互相之间说说笑笑,温馨和乐。
福田瞬间眼前一亮,冲过去迫不及待道,“来三碗。”
“好嘞。”卖元宵的老板嘴角挂着笑,利索盛了三碗元宵放在台上,抬起头刚好见玄圭,哟了一声,“公子,好久不见你了。”
说着,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汤小白,了然笑笑,“今日是带着夫人一起出门赏花灯?”
未等玄圭答言,一旁已经吃起元宵来的福田突然呛住,迫不得已将一颗元宵咕咚咽了下去,瞬间噎得脸涨通红。
玄圭被老板这一句夫人说的心花怒放,瞪了福田一眼,一个“是”字还没说出口,却听街边站着的大妈哎了一声,“这不是玄圭公子吗?”
她嗓门极大,纵使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也显得很是突兀,很快人潮如洪水般涌来,像在和光派时一样,只不过这回围观的人群由门派中的女弟子换成了年龄不一的大妈和小娘子们。
汤小白好笑看着玄圭一脸尴尬立在原地,坏心调侃,“看起来你这两个月在京都收获颇丰嘛。”
玄圭挠挠头,试图解释,可围观的人群越挤越多,甚至已经开始有女孩朝他丢鲜花,这实在不是什么解释的好时机,玄圭四下里看了看,干脆拉住汤小白的手,“走。”
两人忽然腾空而起,跃到房檐上飞快奔跑着,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惹起人群里的少女们一阵花痴惊呼声。
福田也跟着愣愣抬头向上看,无奈唉了一声,边指着锅里元宵,“老板,再来一碗。”
“老板,来碗元宵。”
几乎是与福田同一时间,一个奇怪的声音响在旁边。
福田下意识向身旁瞥了一眼,那人穿着一袭玄袍,披着斗篷,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脸上还戴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叫人分不出是男是女。
“好嘞。”老板爽快盛了两碗元宵端放在台上,“十文钱。”
对方很爽快的付了钱,福田奇怪看着他,刚想要出言提醒这样带着面具是没法吃东西的,却见那人将碗端起,袖子一遮,不过片刻,再放下碗底已经空了。
“多谢。”那人点头,很快再度走进了拥挤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真是个怪人。”老板和福田对视一眼,一起耸肩。
……
当玄圭和小白再次走在街上时,两人脸上皆带上了面具,上面画着面目狰狞的恶鬼,可怕的能吓哭路边玩花灯的小孩子。
玄圭悠然自得,这回就没有讨厌的莺莺燕燕来阻止他和小白独处了。
虽然也不能再吃元宵了。不过元宵嘛,回去吃也一样。
两人一路走马观花穿过五彩斑斓的花灯和人群,汤小白忽然驻足在一个摊位前止步不前。
“你想玩这个?”玄圭跃跃欲试。
“两文钱猜一次,猜中了就可以将灯拿走。”摊主笑意盈盈看着两人,“要不要猜猜看?”
汤小白静静看着那一盏鸳鸯灯,伸手将灯下挂的灯谜牌子翻转,轻声念,“四山纵横,两日稠缪。”
摊主笑道,“姑娘可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