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安静!”四长老又开始拍手中戒尺。他终于想起汤小白是谁了——上个月大长老说水系有名弟子得了失忆症,却始终查不出病因,想来正是她无疑。
“白柎的事以后再说,你坐下吧。”四长老道。
学生里开始有人发出不满之声,顶数许卓功喊的最欢快,“先生说好的惩罚呢?怎么就这么叫她坐下啦?”
四长老沉着脸训斥众人,“你们与她身为同门,怎可如此针锋相对,咄咄逼人……”四长老话还没说完,只听“咚——咚——咚——”三声代表下课的钟鸣自院外传来,学生们听到后,顿时如同出了笼的小兽一般,一窝蜂全冲了出去。
四长老呆滞的看着瞬间空了大半的教室,沉沉叹了口气。
待众人走的差不多了,南穗才扶起行动不便的汤小白打算离开。此时四长老收好了戒尺和书,走过来问,“你便是那个失了记忆的女弟子?”
汤小白称是。四长老道,“念在你之前伤重失忆,今日之事我便既往不咎了。望你以后能勤勉好学,尽快将落下的课业补回才是要紧。”
“多谢先生。”汤小白对四长老行礼道。
四长老颔首,转身自离去了。
“小白,你好厉害呀,那些奇奇怪怪的药草名字你究竟是何时记住的?”待到四长老离开,南穗终于忍不住问。
“不记得了。”汤小白眼中有失落一闪而过,拄着拐在南穗的陪同下一道往外走。
“还有你今天对付许卓功那一招,实在是太精彩了,我当时都看呆住了,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呀……”两人一边说一边走,浑然不觉教室中尚还有一个玄袍少年不曾离开。
……
和光派的规矩是将门派弟子根据入门时间不同分为三个不同等级的班级,分别教授不同的课程,每个级别的弟子三天便会凑在一起上一整天的课,九天为一个轮回,总共需要上六门课。
汤小白虽然年纪尚轻,奈何她入门较早,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跟着最早那一批弟子一同上课的。
现下正值午间休息,因着下午还有课的缘故,门派贴心的在五座学堂的后面开设了一间小食堂,供来上课的学生们用午饭。
南穗没吃早饭,此时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两人一走进食堂她便叫小白先去找地方坐下,自己则风风火火去厨房拿提供给学生的饭食。
汤小白拄着拐慢慢从人群中经过,想要走到后面尚有空位的地方坐下等南穗。随着她的到来,原本吵闹的食堂也渐渐安静下来,学生们纷纷扭头盯着汤小白看,有好奇和探究的,也有不屑和哂笑。许卓功和一个名田千的同门弟子亦身在其中,见到汤小白,互相之间使了个眼色。
汤小白对这些目光置若罔闻,不疾不徐径自走过他们,刚走到空着的位置想要坐下,只见旁边嗖一下窜出来一人,抢在前面占了她选中的座位坐下,橙色的衣袍上还带着土,正一脸挑衅的吹着口哨,表情很是扎眼。
汤小白扫了许卓功一眼,转过身想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可早已在一旁候着的田千怎能让她如愿,忙眼疾手快冲上前去占下了另一个空位,和许卓功挤挤眼睛,两人相视一笑。
这下有好戏看了。食堂里的学生看见这幅场面,纷纷来了兴致。若说早晨汤小白能取胜还有些运气在,那么现在两个金系的大弟子合起手来摆明了针对她,可完全没有投机取巧的可能了。
“我记得一个月前抬你回来的时候还半死不活的样子,恢复得倒是很快嘛。”田千看着汤小白啧啧道,“怎么?男人没追成,被人家老婆打了吧?”
田千的话引起一阵哄笑。
汤小白喜欢美男子是和光派众所周知的事,她每天不学无术只会跑下山去,利用自己那点微薄的术法逼着长得好看的男子与她谈情说爱。山下村民苦不堪言,已经上来抗议好几次了,奈何五长老就是护着这个小弟子,无论如何也不肯惩罚,导致和光派上下都极度痛恨这个总给门派抹黑的汤小白。
汤小白平静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要走。许卓功却瞧不惯她这幅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模样,顿时抽出佩剑来截下她回去的路,怒气冲冲道,“早上输给你是我大意,我们再来比试!”
汤小白转头盯着许卓功,眼底逐渐浮现一抹寒气。两人正僵持不下之际,身后忽然有一个清朗的少年声传来,“一而再再而三欺负一个受了腿伤的弟子,算什么本事?”
汤小白看去,原来是早上独自练武的那个玄袍少年。
见风季来此,许卓功和田千都是一愣。他们知道,和光派有三个人绝对不能惹:火系玄圭,水系景郁,土系风季。
玄圭天纵奇才,生来便火系灵气充沛,功力浑厚,无人能敌;景郁则灵宝无数,身边还有一只已能化为人形的青耕鸟做灵兽,自然让人望而生畏;而风季,虽说是三者之中最为沉默寡言的一个,却也同样是最令人害怕的一个。
两年前,风季的师父三长老曾有一次想考验弟子功力水平,点名风季来与他比试,并承诺让他三招,最后却被风季三招制服,羞的无地自容。从那以后风季便一战成名,崇拜者无数。甚至有传闻玄圭听到此事后也曾去找风季较量,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所以如今风季站出来替汤小白说话,许卓功和田千二人面上都有些挂不住。
“风季师兄此言差矣,我二人不过是看她早晨展现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