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陆仁炳带着如花去了陈家老宅外面,冲着大门磕了个头久回来了。
陈家的宅子没开门,陆仁炳也没有要进陈家了意思。大家互不打扰挺好的。
过了年,陆仁炳的班社的成员就陆陆续续地就到齐了,鼓乐班子,生旦净末丑的演员也来了一帮,素质嘛,也就是普通水平,没有太出挑的,也没有太拉胯的。
陆仁炳租了一个大院子,让大家住下,等置办了行头,拜过了祖师爷之后,安国班就算正式成立了。
这个班社花光了陆仁炳两口子半年来的积蓄,如果接下来不能大火,陆仁炳指不定真的就要去卖屁股还债了。
剧团磨合了一个多月,先是演练了不少传统剧目,然后又重点排演了三出新戏。磨合的差不多,就开始接演出了。
虽然陆仁炳借着马甲外报纸上为安国班鼓吹了不少,但是真正的大剧院的邀请还是一个没有。陆仁炳只好带着自己的戏班下乡,给地主老财们唱堂会,唱庙会,唱红白喜事。
大半年的时间,风餐露宿,走遍了粤省的山山水水,吃足了苦头。
可是也真是涨本事,经过一场场的演出,陆仁炳大武生的气势终于立起来了。安国班的势算是彻底立起来了。
起初下乡的时候,如花想跟着来,陆仁炳担心她吃苦,就没让她跟着。后来这女人受不了相思苦,久自愿跟着来了。
陆仁炳特意为他准备了一辆减震比较好的马车,让她可以少受点苦。顺便也能独门长点见识。
闷在小小楼里可是养不出大作家的。
的确走过可山山水水,跟着戏班看遍了人间的喜怒哀乐,如花的文笔也增长了不少。有评论家认为她的中,人间有烟火气正越来越浓厚。
已经有印书馆要联系她出一个合订集了,这让大作家如花很开心。
相比较而言陆仁炳这一年的写作生涯,就有点跟不上了,除了偶尔写两篇杂文社评以外,大部分的写作时间都用来写剧评了。
因为更多的时间,他要用来指挥旅途排练新剧目,还要负责联络演出地点,安排住宿等一系列工作。
写作的时间就更少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一天,安家班流浪到了佛山一带,陆仁炳接到一个任家镇,任老爷家的请托。说是他们家的老太爷要迁坟,请他们上门给唱几天戏。
任老爷家,看起来很有钱,定金就给的比别人家的多。
生意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陆仁炳便带着人马赶往任家镇。
任家镇的村外有一处义庄,这义庄一般是盛放未安葬的棺椁,或者是横死他乡者的尸骨得地方,一般由当地士绅,集资修建。
这里边现在看守义庄的是一个连眉的道人,模样很像林正英。陆仁炳带着戏班路过的时候,这个师傅的两个徒弟跳出来询问晚上是不是唱大戏。
陆仁炳说“是的,欢迎你们去听戏啊?”两个徒弟欢欢喜喜的回义庄去,准备出门。
嗯,任家镇,义庄,两个衰徒弟,莫非是九叔?
莫非要挂掉的是他的雇主任老爷,要是什么也不做的话,等任老爷挂掉了,这单生意谁付账?还是说等任老爷家都挂的差不多了,等任婷婷和她那个不靠谱的表哥阿威来付账?
想想也不是没可能,阿威到时候为了讨好任婷婷,指不定会为任老爷再请几天大戏,那他岂不是能赚更多?
算了,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先确保戏班人员的安全再说吧。
一行人到了人家镇,任老爷派来的人已经帮大家安排了住处,就借住在戏台旁边的几户人家家里。
陆仁炳两口子和几个角儿,住一个单独的院子,条件不是特别好,但好在是独立的院子,关上门可以杜绝镇上的浮浪子弟的骚扰。
嗯,虽说班社除了如花都是男人,但是戏班子的男人,也是招蜂引蝶的存在。总有好奇的男人女人,想要看看台上身姿婀娜的旦角儿,到底长得有多好看。
更多的是大姑娘小媳妇们,来勾搭戏班里的妖艳贱,货们。
要不是陆仁炳看得严,队伍里早就不知道多了多少傻姑娘嘞。陆仁炳到不是老封建,但是也不能放任他们胡来。所以早早关上门,大家都省事。至于趴在墙头上,看他们排练这种事,他就不管了。
唱戏这买卖本就是要让人评头论足的,你还真不能阻挡别人看你,要不要怎么被人家归到下九流呢,就是因为放弃了尊严,谁都能欺负两下。
任家镇是个繁华的大镇,有集市,商铺也多,所以生活方面很方便。
收拾妥当以后,略作休息,陆仁炳便带着手下人熟悉舞台,准备晚上唱大戏。戏台的对面搭着灵棚,灵棚里现在空荡荡的。
那里本来应该是停放,任家老太爷棺椁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是不用放了。上午去起坟的人,都已经传开了,因为老太爷的遗体出了问题,现在停放在镇外的义庄。
但是任老爷传话来了,戏还是要唱。主家为大。为了剧团人的安全,陆仁炳提前画好了符祿,牢牢的贴在戏台的四周,形成一个辟邪的阵法,护佑戏台,及观众席位不受侵害。
晚上大戏开锣,陆仁炳唱的是“火烧裴元庆”,大锤抡的是虎虎生风,台下观众听的是连声叫好,这出戏也是从京剧借鉴来的。
动作难度比较大,陆仁炳又结合自己的特点,增加了难度,所以颇受欢迎。所谓文戏,乡下的观众们,并不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