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将要降临的时候,已经让自己舒舒服服的高兴了几格斯比终于下达了那个全体军官和士兵都期待已久的命令。“解除战斗警戒。”
“解除战斗警戒!”值更军官在重复这个命令,语气中透露出显而易见的喜悦与轻松,不过更高兴的还是那些在炮位、弹药库和锅炉舱待了一个下午的下级军官和水兵。许多人一下子瘫倒在甲板上,又爬起来,尽管筋疲力尽但还是兴高采烈的走向餐厅。
今天餐厅会供应冰激凌!感到自己的喉咙已经干燥得快要冒烟的水兵都有点迫不及待——在炎热的加勒比海地区,没有什么比一份冰凉又美味……好吧,事实上舰上餐厅提供的、用接近变质的牛奶做出来的冰激凌是仅次于罐头的第二难吃的食物,但每个人都需要它。唯一让人觉得遗憾的是,水兵餐厅每个星期只提供一次冰激凌,而且每个人只有一份。
“真可惜,我还想再要一份。”一个在锅炉舱工作的、浑身沾满黑色煤屑的水兵挥舞着他的勺子,对他的同伴大声嚷嚷着。
“别做梦了,伙计。”所有人一起摇头。
但那个水兵似乎还在做梦。将最后一勺冰激凌放进嘴里并回味了一会儿,他又说:“或许我可以向厨子们学习制作冰激凌的手艺……”
“别做梦了,伙计。”还是那一句话。
“我……”
“还是说点有意义的事情吧,伙计们……我们可以想个办法纪念每个星期的这一天。”一个水兵建议到,“‘冰激凌日’。你们觉得怎么样?”
有人表示反对。“我们已经有了‘冰镇啤酒日’和‘朗姆酒日’。”
也有人表示赞成。“这样。每个星期有两天值得我们期待”——啤酒和冰激凌一样,是每个星期供应一次,而朗姆酒则是一个月一次——“每个月则有九天。”
有期待地日子总比没有期待地日子更容易一些,难道不是么?
但还有人要提出其他建议。“为什么不是‘变质牛奶日’?”
水兵们大声叫嚷着,争论着,而且越来越多在餐厅里的人加入讨论。最开始只是锅炉舱的水兵,然后是炮手。损管分队,陆战队员……讨论逐渐变得激烈起来,每个人都情绪激动。手舞足蹈。唾沫横飞,一扫之前疲惫不堪的颓然模样——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讨论。一个水兵站起来,分开人群走向舱门。
“乔治!”他的朋友叫住他。“你不参加讨论?”
“我要抽烟。”水兵乔治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然后离开了。
他地朋友只好耸了耸肩。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下午的时候,乔治就曾离开锅炉舱到甲板上抽烟,而且竟然没有被军官抓到。有那么一会儿。这个水兵很想追上他的朋友,向乔治打听他到底找到了什么好地方。隐秘得足够避开巡逻军官地目光。但很快,水兵地注意力又被讨论吸引了,他抛开脑子里的问题,重新加入到议论当中。
其实他应该追上去。当然,现在才现水兵乔治向煤舱里丢了一枚烟头显然太迟了,战舰装载的优质烟煤已经被点燃,只是因为通风不良导致煤舱内缺乏足够氧气,它们还没有熊熊燃烧起来。不过舱室地温度确实正在不断上升,弹药库里的火药的温度也在缓慢上升。
没有人意识到危险在不断靠近。不值班的水兵都挤在餐厅里讨论他们的冰激凌纪念日,而高级军官则聚集在舰长室里,一边享用只有他们才能享用地美味晚餐,一边聆听西格斯比的长篇大论。
“……战争必然会爆。”海军上校再一次强调他地结论,“在西班牙人如此狂妄的羞辱了美利坚和我们的总统以后,国会必然会授权政府采取报复行动。而且我们的总统阁下也不是克利夫兰那样的软蛋。”
西格斯比叉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用力将它咬碎,吞下,然后又叫了一句。“民主党的软蛋!”
军官们全都皱着眉毛,一脸苦相。毫无疑问,海军上校的评论是极其错误的,一名海军的高级军官竟然当着无数同僚的面指责前任总统是“软蛋”,随便把整个民主党都骂了一次,如果国会里的民主党议员知道这件事情,西格斯比就得立刻滚蛋。而且作为听众,恐怕在座所有人的前途都会受到一定影响。
美国可不是一个军人可以随便指责国家政策和政客的国家,把军队
家和民主制度的最大敌人的国会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力量的机会,就算议员当中有过一半的人正在鼓吹扩张主义。
这是一个奇怪的国家……
值得庆幸的是,西格斯比很快把话题转移到了军人更感兴趣也更了解的战术问题上。“如果战争爆,我们,‘缅因’号战舰就是最早抵达作战区域的海军舰艇,在援军抵达之前,我们将单独面对古巴的西班牙军队……”
“这缺乏现实意义,查尔斯。”副舰长詹姆斯敲了敲桌子,“我们没有能力单独面对哈瓦那的海岸炮台。”
在海军军官的认识里,让战舰与海岸炮台交战无疑是极其愚蠢的行为——舰炮射的炮弹很难对海岸炮台造成什么实质性损害,但如果战舰被炮台射的炮弹命中,即使没有被击沉或重创,通常也会被迫退出战斗,回船坞里舔伤口。
但“缅因”号肯定不存在舔伤口的机会。西班牙人在火炮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如果西格斯比真的指挥战舰像一个孤胆英雄那样冲进海湾与炮台交火,包括他在内的三百五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