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凄冷,月华淼淼,斑竹摇曳,似流星划过,倾倒满地清幽。
摇扇的公子风度翩翩,持剑的少年神采英拔。两双如同宝玉璀璨的眼睛淡淡扫过,扫过陈谕那张布满沧桑的脸庞,就像上天降临的正义之戈,审判着陈谕满身的罪恶。
许久,李忘尘收回目光,摇摇头道:“杨兄,此事还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我不想生太多杀戮。”
说罢,遂于衣衫之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簿,举到面前,对陈谕说道:“知府大人,你若是答应我条件,我便将这记录你贪赃枉法的账本传给州府,看你怎么办!”
陈谕顺李忘尘的手,望向那本熟悉的账簿,身子猛地一颤,好似瞬间老了十岁,悻悻踱步,罢手道:“这……唉,罢了罢了,本府答应少侠的条件,你快快放了我儿。”
李忘尘点点头,将陈青云提了过去,沉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知府大人往后切记要以身作则,公正为民。此账本,我便收了起来,以免知府大人变卦。”
陈谕将陈青云抱住,一时老泪纵横,脸上沧桑不已,颓然点头同意。
“如此,那此事便了了!杨兄,随我去凤玉楼,解救那些可怜的女子!”
一声鸡鸣响起,二人于夜色之下,消失陈府。
凤玉楼!顾名思义,烟花之地。
门前灯火阑珊,站有七八迎客女子,一身轻纱罩身,将妙曼的身影衬得若隐若现,在这灯红酒绿之地,最易引诱人走向堕落和原始。三两醉酒汉子,怀里各拥两女子,卿卿我我走进。
深夜的街头,走来两位翩翩男子,一身白纱,气度不凡。年稍长的男子持桃木扇轻扇,绾一头青丝垂下,步伐轻缓,衣袂翩翩,浑身透露着一股儒雅之气。年少的男子步伐恣意、潇洒,背负青锋剑,绾发于顶,手中提酒慢抿,笑容勾人,放浪不羁。
二人同行,气质千般,春兰秋菊,好似这月下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有人扶纸窗而窥,有人倚绮户而看,默默不语。
一枝梨花压海棠,数不了这春华秋实。
霍然,杨靖宇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那烟花之地,脸呈不自然之色,踌躇道:“李兄,我想我还是在此等你!”
“哈哈!”
李忘尘一声大笑,顿时明了杨靖宇的难处,他一把将杨靖宇的衣袖拉住,笑道:“杨兄怕甚,好男儿,当志在四方,烟花之地,也能枕席而睡,随我走!”
不予杨靖宇再说,便拉到了凤玉楼前。
“哎哟,好生俊俏的两位公子,请进请进!”
摇屏扇的老鸨一扭雄腰,眼睛贼亮,擎扇唤道:“姑娘们,快快招呼二位公子!”
一群浓妆厚抹的女子惊呼一声,扭着杨柳小蛮腰,嘟着樱桃樊素口,袅袅婷婷,蜂拥而来。
杨靖宇脸色一边,赶紧匿在李忘尘身后,拒绝道:“李兄,看你捅的篓子,快将这群姑娘叫离!”
李忘尘张嘴大笑,忽俯身地下,实在是笑得不能自己。
“李兄!”
杨靖宇急唤,双颊微红。
三两女子拉住他的衣角,对耳吐兰,妖媚动人,轻柔溺语道:“公子,你好生得俊美!”
“好了好了,该干正事了!”
李忘尘看了看不知所措的杨靖宇,脸上一阵红光掠过,忍住笑容,一本正经的道:“各位姑娘先行离开,老鸨何在?”
那老鸨眉目一笑,摇扇招手,提裙别扭着步子走来,眉带眼笑,酸溜溜的道:“二位公子可是不满意,我凤玉楼姑娘多得是,个个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我再唤楼上姑娘出来,任二位公子挑选。”
李忘尘摇头,只是老鸨误会了他的意思,便道:“老鸨,我二人前来,是让你交出这些姑娘的卖身契,让她们回家!”
老鸨一听,脸色突变,一摇扇,顿换了脸面,恶语而出:“那就是说,你二人是来挑事的。来人,将他们赶出去!”
李忘尘抬头,见数汉子执棍棒而至,不禁摇头苦笑:“看来,不拿出点颜色是不行了。杨兄刚才如此逼屈,不如就由你出手,滤滤胸中之气!”
“好吧,此时我的确只合适当个打手!”
杨靖宇合扇站立,脸上恢复平静,轻抬双手,一股真气溢出,那群汉子还未接触二人身体,便已被这股强大的真气摔飞出去。
老鸨吓了一跳,提着裙子便要跑,李忘尘逮住机会,拔剑抵在她身后,沉声道:“想跑,没门,今你若是不将姑娘们的卖身契交出来,我第一个杀了你!”
老鸨身子一颤,惊恐跪地,央求道:“二位少侠,我将她们的卖身契交出来,求求你们放了我。”
杨靖宇躬手谢礼:“如此,那就麻烦您了!”
凤玉楼里,以几十位相貌身材皆好的女子,围一张宴席而站,目光流彩,盯着席中二人大兴言谈。李忘尘轻抿着花酒,杨靖宇则感十分别扭,只得闭眼假睡,不见这烟花之地。老鸨匍匐在地面,脸上惊恐之状并未退去,李忘尘手中青锋剑,出鞘三分,寒光凛凛,正对着她的脖子,一活几十年,还未曾觉得时间有眼前那么漫长过。
一彪形汉子匆匆抱来一摞厚厚的卖身契,小心放在李忘尘二人面前,方才远远退去。
李忘尘点点头,起身望向一众烟尘女子,慢慢道:“我知你们很多都是被陈青云胁迫而来,今我二人前来,便是还你们自由。陈青云被我斩去双脚,县令已与我等达成协议,各位姑娘不必担心,可撕毁自己卖身契,回家了,往后好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