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姥仙山琼峰之上,数峰间中聚成一条长长的深渊,深渊深不见底,浓云稠雾下,那滚滚清水时不时惊起雷暴,闪动那映天银芒,深渊方圆数里人迹罕至,鸟兽绝迹,是为仙山一处绝凶之地——雷渊。
而就是这么一处绝凶之地,却是坐落一座恢宏的殿宇。
殿宇坐北朝南,静静的伫立在云彩之中,夕阳西下,那淡黄的光辉照耀着恢宏殿宇的门楣上,三颗烫金大字灼灼生辉——雷云阁。
雷云阁后殿,厢房里呈阶梯式的燃着数百油灯,与寻常油灯不同的是,那小拇指大的灯火遇风不斜,燃之不尽。
而就是这样与众不同的油灯,于灯阶最前,燃烧最旺的一盏却是突然熄灭。
本就光线暗淡的厢房顿时昏沉下去几分,闭目打坐在灯阶前的道家打扮少年,在油灯熄灭之后猛然的睁开双眼,瞧得是那盏燃得最旺的油灯熄灭之时,他惊骇的尖叫起来,而后快速的向着厢房门口扑爬出去,边跑边大声的道:“魂灯灭!魂灯灭!魂灯灭!”
雷云阁正殿,宽敞明亮的大殿正位上坐着一个眉宇萧严,面目冷峻中透着无尽威严的中年男子,他看了一眼匍跪在殿内的道袍少年,一巴掌拍在身侧的案几上,瓷器破碎间,他沉声的问道:“在何时?”
“回...禀大长老,酉...时灯...灭。”道袍少年声音嗫嚅。
“师兄。”雷云阁大长老身侧的灰袍男子轻唤了一声,而后喝退匍跪在殿的道袍少年,待得道袍少年退下之后,接着道:“师兄,宇宁不能白死!”
天姥仙山荣誉弟子,雷云阁大弟子方宇宁,死于仙山登仙塔,水星天。
雷云阁大长老缓缓闭上双目,深深吐口气,那双如鹰眸的眼再次睁开来,嗓音低沉,“三弟,你可查清?”
“呵呵,师兄,在他迈入仙山城那一刻起,我便明、暗探查过了,后来碍于青云颜面,动作有些收敛。”
他淡然挥手,一面真气灵境便是悬浮在正殿间中,将水星天里的一切还原。
刻钟,大长老沉吟的道:“依惯送北。”
“大哥,这是个机会啊!”男子挥破真气灵境,身子微微倾向大长老,小声的道。
“宇宁可不能白死!”见大长老由于,男子又是说了一句。
大长老沉吟后摇了摇头,道:“时机还未成熟,阁主是个变数。”
男子意味深长一笑,道:“放心吧大哥,每个十年八年,雷云别想出来,再次其间,雷云阁一切,都依大哥做主。”
大长老皱眉,低声问道:“当真有把握?”
“放心吧大哥,绝对有把握,你也不想想,那是谁设下的圈套啊。”男子诡异一笑,静静的等待着他那口中的大哥给与他想要的答复。
良久,大长老深深吐口气,“那一切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吧。”
“三弟这就去办。”男子面色露喜,着急的道了声别。
看着踩着夕阳昏光将要迈出大殿的男子,雷云阁大长老大声的道:“三弟,我只能帮你最后这一次,我不能对不起仙山!”
男子步子滞了滞,未曾吐出一字,面不回头的迈入了夕阳之中。
也是在这一日,仙山一改旧规,仙山试炼宝地登仙塔自今日起,向仙山弟子自由开放。
亥时,偌大的仙山寂静无比,数千弟子蜂拥而入。
月天,一只蜜罐仰首阔步的走在正道间中,身后数百丈,遥跟着数千仙山年轻弟子,无一人敢与之并肩。
在蜜罐的背上,三岁瓷娃娃一只小手抓着烤好的兽腿,另一只小手紧紧的握着一封信笺,在她掌心的间中,褶皱间隐隐见得几字——秦淮亲启。
“蜜蜜,我感觉到大哥哥的气息啦,在天上。”蜜罐背上的小女孩边啃着兽腿,便嘟嚷着。
“不急,他又死不了,咱们先去取点东西。”说完,蜜罐的步子加快了不少,几个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月天,也是让得它身后那数千仙山弟子送了口气。
......
金星天广袤无垠。
金星天北疆,兽迹罕至,幽冷诡异,一望无际的疆域山峦起伏,岩石黄褐,山谷之中荒草丛生,偶有些许枯枝疆木,却是枯枝病叶,一派荒凉,凄冷无边。
虽说北疆兽迹罕见无比的荒凉,但据月牙儿说,在这无垠之地的极北端,却还生存着一族古老的种族——上古雪族。
上古雪族生活在金星天北疆北端,终不出世,之所以称之为雪族,是因为他们世代皆生活在一片雪原之中——北疆雪域。
北疆雪域纵谷交错,绵延的山脉银装素裹,积雪冰川在所多有,寒流阵阵。
偶尔有白熊白狐悠然走过,眨眼间,却是与那铮亮的茫茫白雪融为一体。
噗~~~
殷红鲜血洒在洁白的雪地上,青戨身子一惊,急忙将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拿下来。
青戨蹲在雪地上,将那面色苍白的少年的脑袋放在自己双腿上,他剩下铺着的,是前不久紫萍猎来的白熊皮。
“秦淮?”
“秦淮?”
青戨紫萍同时轻声唤道。
苟三身子抽动,又是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来,血色带黑。
“小妹妹,你说的雪域可是真的?”青戨看向月牙儿,颦眉问道。
“以前听爹爹说起过,我没有来过...是不是真的....我...”月牙儿微低下脑袋,小手死死的抓住衣衫,憋出血红。
纳戒银光闪动,聂小倩立在雪地之中,那嫩白如雪的薄纱将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