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庆昌一般出现在人们的印象中,始终保持着一种威严的形象,尤其是那梳得油光水亮的大背头,好像时刻都在提醒你,他是黑山镇领导,是这儿的大佬。
今天这个大背头变成了这么一幅形象,简直让人大跌眼镜,有些像电影里那些搞怪的小丑,却没有人感到好笑,虽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老洪,你这是怎么回事?”洪庆昌老婆最先反应了过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起床就发现成这样了。”洪庆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好像在做梦一般。
“是不是鬼剃头呀?”刘部长似有所思地说道。
所谓的鬼剃头,也叫斑秃,发病时头发不痛不痒,不知不觉中脱落一片或几片,往往自己并不知道,常被别人首先发现。脱落的部位,边缘整齐,头皮微微发红、明显凹陷,手摸时光滑柔软、平坦,在脱发区的边缘常有一些松动而易于脱落头发。
如果不是自己剃的,那真有可能就是鬼剃头了,而像洪庆昌掉落得这么厉害的,确实不常见。
“嫂子你看看枕头上是不是有脱落了的头发。”刘部长显得很有经验,他让洪庆昌老婆到枕头边找找,看是不是有掉落的头发。
可洪庆昌老婆翻找了半天,也仅发现了几根头发,跟洪庆昌掉落的头发数量明显不符,这让刘部长也一时不解。
如果是鬼剃头,那应该是从头皮处直接掉落,而且掉落的头发会在枕头边找到,但现在显然并不是这样,如此一来,此事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仔细看了看洪庆昌的头顶,头皮上还留有很短的头发茬子,像是有人用剪刀刻意这么剪了去,越看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当刘部长说出心中的怀疑之后,洪庆昌这时他冷静了下来,能干上镇党委幅书记,也不是一个泛泛之辈,对着镜子仔细又看了看,觉得他说的真有这种可能。
难道有人半夜潜入了自己的房间?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
这个人半夜潜入自己的屋子里,用剪刀剪去自己的头发,他费这么大劲,绝不是在开玩笑!
他既然能够做到悄无声息的潜入自己的房间来,却没有惊动自己跟身边的老婆,而且还能从容地拿走了剪掉的头发,显见这个人不仅身手极为了得,而且做事从容不迫。如果那人不是剪去自己的头发,而是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子,自己只怕这会早已经凉透了。
而那个人之所以没有采取这后一种手段,无非就是想给自己一个警告!
老子岂是吓大的?洪庆昌心中一阵冷笑,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好勇斗狠之人,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与自信,大抵上是渗透进了骨子里的。面对这种情况,反而更激起了他心中的斗志。
“洪书记,我看还是报警吧!”刘部长拿起电话就要打。
“慢着,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刘部长你我也算是相识多年了,希望你能够认真对待这件事!”洪庆昌拉着刘部长的手说道。
“这我知道,放心吧洪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刘部长说道。此时,他觉得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便起身告辞离去。
洪庆昌在屋里来回踱步,心中想着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对自己下手,他首先想到的是一些跟自己有利益冲突的几个人,这里面包括现任镇长还有书记,在黑山镇,也只有他们有能力调动昨晚那样的人物。
除了这两个之外,再有就是那些以往跟自己有仇隙的人了。洪庆昌把这些人一个个在自己的脑海中排查了一圈,觉得以这些人的能力,能够有胆量采取这样手段的人几乎没有,当然,也不能轻易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洪庆昌摸了一下头顶,感觉头发参差不齐,中间起伏较大,以目前这个样子根本无法出门。
他在家里翻出了一顶礼帽扣在脑袋上,对着镜子看了看,还别说,咱们的洪庆昌洪副书记这一打扮起来还蛮帅,更平添了一份儒雅的气质,倒有点像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沪上市的风尘人物,如果再穿上一件长款黑色风衣,外面再搭上一条白围巾,简直可以跟当年红透香江的大明星周发发有得一比。
只是这个形象看着有些不伦不类,这又不是在演戏,自己一个堂堂的黑山镇党委副书记,未来的黑山镇镇长,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难免不会成为整个黑山镇的笑话。
如果在家里呆上一些日子,等头发长长了再出去,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洪庆昌是什么人,平时应酬很多,再加上现在还是在正月里,往来不断,因此,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洪庆昌也是一个非常果断之人,要不怎么能够威震黑山镇,他让自己的老婆用一把电推子,干脆给自己理了个光头。
同时,他直接打电话给了派出所刘所长,让他尽快赶到自己家里来。
当刘所长见到洪庆昌时,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几天没见,洪副书记就变成了如此模样。
“刘所长,那晚发生了一件事情,今天叫你来,主要是商量一下,看看下面该怎么办?”洪庆昌觉得有这么个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早晚是个心腹大患,加上自己这几天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总觉得像是有人要潜入进来,弄得自己白天也是哈欠连天,人也憔悴了不少。
可敌人到底在是谁,又来自哪里,自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更让他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