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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恶蜮拖曳着遗骸,浩浩荡荡地号哭着,穿绕山壑,朝着那汹汹飞瀑之前白汽蒸腾的巨大寒潭走去。“噗咚”连声,纷纷冲入水中。
紫妙瑶瞧着那些腐臭枯瘦的恶蜮、白骨森森的骸鬼机械迈动步伐,一排排地消失在寒潭中,柳眉逐渐蹙起,仰头辽望西边漆黑的天际,突然闪过恍然惊觉的神色,瞿然传音道:“木头,我知道啦!今天是七月十五,正是鬼门关大开之日。这些恶蜮从幽冥鬼蜮出来,拖着新死之人,要在破晓前赶回幽冥鬼蜮!”
曲风扬闻言动容,他小时便曾听说七月鬼节阴阳冥门大开,万千冤死的鬼蜮恶灵游离人界,寻找替死鬼。尤其七月初一与七月十五,阴气最为鼎盛。当夜,家家户户通常闭户不出,以避厉鬼。想不到今夜自己竟亲眼目睹数万恶蜮同回阴阳冥门的诡异盛况。
难道那鬼蜮冥神当真是幽冥鬼蜮神帝?父亲与牧战野等人竟果真在鬼蜮冥府吗?那么,他们眼下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呢?自己进入幽冥鬼蜮之后,又能不能再返回人界呢?万一不能从幽冥鬼蜮中平安返回呢……曲风扬心底森寒,背上突然沁出密密冷汗。
紫妙瑶心中乱跳,定了定神,传音道:“冥崖窟通往幽冥鬼蜮的生死门,一定便是在这飞瀑寒潭之下。木头,咱们随他们一起……”忽地气血凝阻,周身僵硬,剩下的半句话再也说不出来。刹那之间,她的经脉已经被曲风扬尽数封闭。
紫妙瑶又惊又恼,杏目圆睁,疑惑不解地瞪着曲风扬。曲风扬也不看她,猿臂长伸,蓦地将她拦腰抱起,闪电似的冲入斜侧方一个狭长的石隙中。
紫妙瑶惊疑不定,不知他此举究竟意欲何为?被他这般紧紧箍抱在怀中,周身有如电流穿梭,呼吸急促。突然想到:“难道……难道这木头竟然想要在这里缠绵吗?”一念及此,脸颊倏地滚烫如火烧,心中砰砰狂跳,险些喘不过气来。
曲风扬将她轻轻地放置在洞隙内平整的岩石上,见她娇靥飞霞,眼波似水,又羞又喜又怒地凝视着自己,俊俏不可方物,心中激荡,喉咙如被什么堵住一般;突然热血上涌,倏地伏下身来,重重地吻在她的唇上。
紫妙瑶“嘤儜”一声,闭起眼睛,周身滚烫,细喘呱呱,随着他狂野恣肆又略带笨拙的亲吻,温柔而颤抖地反应着。
身体深处彷佛有什么东西突然爆炸开来一般,懒洋洋,暖醺醺,浪潮似的席卷全身。脑中迷茫混沌,害羞、欢喜、惊奇、甜蜜……层层叠叠,汹涌澎湃地扫过心田,彷佛迷醉于一个烟紫色的美梦中。
但是内心深处,隐隐又觉得有些不安,以曲风扬忠孝刚烈的性子,又怎会在这等紧要关头突然如此呢……
曲风扬贪婪地吮吸着她甜美柔软的樱唇,看着她紧闭的睫毛微微地颤动,像花儿似的在他身下簌簌绽放,心中激涌起强烈交掺的悲喜,恨不能将她揉碎了,融化了,吸入自己的体内。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竟是这么地喜欢这狡黠多变、温柔毒辣的魔女。那炽烈的激情竟像天焰窟腹的烈焰,蕴藏、沉睡了许久之后,突然狂肆地爆涌,将他烧灼得如此疼痛!
热泪倏地涌了上来,险些便要夺眶而出。嘴唇胶着,火热的手掌摩挲着她滚圆骨感的肩头,似乎半刻也不能分开。
石窟外,那凄厉的嚎哨声急促地撕裂苍穹,闪电般地劈入曲风扬的心中;曲风扬蓦地一凛,硬下心肠,咬牙推开紫妙瑶,沉声道:“我要走了。”
紫妙瑶迷醉中陡然一惊,电光石火地闪过一个念头:“他要抛下自己,孤身去闯荡幽冥鬼蜮!”心中骇怕急怒,如坠深渊,倏地睁开妙目。
果听曲风扬沉声道:“幽冥鬼蜮凶险,我不能让你平白无故地去冒此大险。明天破晓之前,我若还不能从幽冥鬼蜮中出来,多半凶多吉少,你也就不必再等我了。立即带着屠叔叔,去九仙山和南宫易会合,他一定会帮你拿回‘元灵珠’的……”将那一线牵玉如意放在紫妙瑶的怀中。
紫妙瑶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周身森冷,惶急地凝视着曲风扬,想要拼命摇头、大声反对,却发不出声、动弹不得。泪水瞬间迷蒙了双眼,心中剧痛,不住地无声呐喊:“木头,你若回不来,我即便活着、即便拿到了元灵珠又有什么意思?”
曲风扬见她脸色倏然雪白,泪水滚滚,心中亦剧痛不已。心潮激荡,猛地伏下身去,在她那沾着泪珠、湿漉漉的颤抖花唇上轻轻一吻,低声道:“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今生今世,再不与你分离。”倏然起身,狂风似的朝外冲去。
紫妙瑶脑中轰然,那句话惊雷似的在她心中激荡。
石窟外,狂风呼啸,巨浪似的层叠拍击,与那凄诡嚎哨、恶蜮嚎哭交缠回应,穿彻狭窄的洞隙,在她耳畔凄厉地嚎叫。
但是她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僵直地躺在黑暗的山窟中,痴痴地想着他最未的那句话。泪水汹涌,心剧烈地抽痛,那酸涩而甜蜜的恐惧,让她分不清究竟是悲苦,还是欢喜。
明日破晓之前,她此生的幸福将由此决定。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黑暗中苦苦等待:这十二个时辰,将是她此生中最为漫长的十二个时辰……
黑漆漆的山壑中,阴风呼号,妖雾弥漫。嚎哨凄冽急迫,似乎在催促众恶蜮加快速度。
曲风扬伏在陡峭的崖窟崖上,凝神敛息,以“三尺冰封诀”将自己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