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平县百谷城,魏归啼逗留了已近七日。
对于前往九江寻仙叶俸明一事,说不着急是假的,但是魏归啼明白这事着急也已经无用,该发生的,在这些时日想必已经发生,只要江湖上没有传出‘魏归啼’死亡的消息,于他而言就是幸事。
眼下要说担忧的事也有,那便是自己寄出的信是否能被风不快收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怎么觉得这老天爷成天没事干,尽给我安排些倒霉事~”
魏归啼坐于一处城中凉亭,看着阮誉在城内挨家挨户的问候着,觉得这人精力太过旺盛,换作自己才不愿意来做所谓安抚人心之事,爱走走,爱留留。
“这位后生~”
听这声,魏归啼当即明白是那乐坊班子的老板,于是起身打了声招呼,
“老板好兴致啊?大家都急着屯粮,躲在家中不出来,你倒是提着盒子满街跑,话说里面装的是什么?”
乐坊老板手提一只食盒,闲情逸致地对着魏归啼面露微笑“方才在楼上看见你独坐在这,想着过来跟你聊聊天,这是我亲手做的饭菜,还有一壶小酒~”
“哈哈,那快来!”魏归啼拍了拍亭中的石桌招呼道“这酒我可以不喝,吃得倒是很感兴趣~”
“都说侠士爱美酒,醉爱临江仙,你怎会说不喝酒呢!”酒坊老板一提下摆,斯斯文文地走上亭内,将食盒打开,一阵咸香当即扑鼻而来。
“霍~虎皮毛豆腐,无为熏鸭,蟹黄虾盅,怎么都是南边菜?”魏归啼嗅着鼻子闻了个遍,让乐坊老板一时不知该将菜先拿出,还是再让魏归啼闻会儿。
“来!我来拿,您坐~”不知为何,魏归啼总觉得乐坊老板有胡子隐者风范,总是从容自若,示意对方坐下后,魏归啼将菜一碟碟拿出。
“不瞒你说,我本就是庐州人士,三年前游山玩水至此,只因在这亭中弹了一首曲子,就被那佟家堡的人,噢!就是你前几天绑走的公子,强行留在了这百谷城,我那乐坊实则是佟家的产业,美其名曰老板,只不过是让我在此,为他看管乐坊罢了~”
“原来如此!”
魏归啼紧盯着桌上的菜,乐坊老板的话倒是没听清几句,两手早就想去捡那鸭子,可又觉得有人坐着,自己还是老实点。
“哈哈哈,那咱们就开吃~”乐坊老板看出了魏归啼想要开动便展开酒杯准备盛酒。
“我真的不能陪你喝酒”魏归啼一开吃嘴里便塞得满满的,讲话口齿不清。
“不会喝,你怎会整个挂个酒葫芦?难不,作个浪子?”乐坊老板笑呵呵地从适合中取出茶具,当着魏归啼摆弄起来“毛尖~”
“这个可以!”魏归啼满嘴流油道“你就当我是为了学作浪子吧,这酒我真不喝,哈哈!”
“小兄弟是何姓氏?家住哪里?这南方菜,你能一眼识出,可绝不是本地人士!”
“我姓魏~四海为家!你倒是有意思,别人都问姓名,你只问个姓!”
“姓氏为源,名无实意,不过是父母的恶趣味,哈哈!”乐坊老板乐道。
魏归啼拿着鸭腿一指“我喜欢这话!就是恶趣味~我名字就是一老头方便喊我才乱取的!”
“我初见你时,你像是饿了许久,既身穿锦服,为何如此落魄?”
“别提了!遇见一帮土匪,把我手给打折了,我一路上从南诏到此,跟逃难没两样!”
“嗯!”乐坊老板盛好茶递给魏归啼,魏归啼双手皆是油水也来不及擦便接过。
“想必过几日我就能回家长了~”乐坊老板说着起身忽然对着魏归啼鞠躬行礼,魏归啼立即起身,但却不拦,也还了一个。
“我这人生平最怕两件事,一件事麻烦事,一件是欠人情!”
“我懂我懂!”乐坊老板微微一笑,当即坐好不在婆婆妈妈“魏小兄弟做何营生?看你锦衣玉袍当真不像是走江湖的!”
魏归啼摇摇头“我当然不是走江湖的,我平时也不敢在江湖上走!”
“噢?为何?”
“当然是怕人寻仇!”
乐坊老板眼前一亮“这常人无缘无故怎么会怕人寻仇,这可显得有趣,能否让我猜猜?”
“猜!随便猜!”魏归啼得意一笑,自己就是个贼,哪里还算什么营生。
“敢问你平日里何时工作?”乐坊老板居然真的叫起真开始询问起来。
“我~晚上!大部分在晚上,特别是人少的时候!”魏归啼邪笑道。
“既是夜间工作,又要在无人之境,还得提防有人寻仇,莫不是那捉贼的官差?”乐坊老板崇敬地问道“是吧?六扇门?”
“额!”魏归啼一口菜当即卡在喉咙里“水水水!”
“这是被我猜到了?”乐坊老板立即将茶水送到魏归啼手上。
“咳咳!哈哈哈!”魏归啼先是咳嗽一阵随后大笑起来“你说六扇门就六扇门吧,哈哈!”
“我果然猜的没错!”乐坊老板一拍拳头得意道“不瞒你说,听闻你能叫来长安的官爷,我就觉得你定是朝门中人!”
“厉害!”魏归啼竖起拇指夸赞道。
就在二人畅谈之际,一名官差略过闲亭朝着阮誉奔去。
“八爷!八爷!不好了,城外像是有大批队伍来犯,是州里的卫队!”
“看来还是来了!”雪纺老板淡淡道。
“什么来了?”
“想必就是州里的官爷们,这派出的队伍一个未回,自然是明白百谷城出事了,怕是要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