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徐敞开的木门,映入在田甜眼帘的是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
尽管那个男的没有凶神恶煞或色迷迷的神情,可毕竟是男的,在这孤男寡女的空间里,田甜还是难免会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几步。
见如此,那个人似乎看出了田甜的心思,露出一个有些别扭的憨憨的笑,善解人意般的极力辩解道:“你没必要这样,我不是坏人,真的。我是来给你送饭的。来,给!”
田甜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犹豫了半天,才十分警觉地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来接。
这是一碗白米饭,上面叠放着嫩南瓜和豆角,高高隆起着,犹如一座小山一般。
田甜试着尝了一口,发现饭是冷的,她很纳闷,又夹了一根豆角放进嘴里,发现也是冷的。田甜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来人,眼睛睁得大大的。
“怎么啦?不合胃口?”
来人一脸诧异的问道。
“干嘛是凉的?”
田甜嘤嘤的道。
“没有加热呀,大热天的,不用加热,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吃的啊。可能你没吃习惯?不过,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那人絮絮叨叨说完,咧着嘴傻笑着。
可是,田甜捧着碗不敢吃。
“吃吧!没事。我从小到大夏天都吃这样的饭菜。”
他鼓励着。
可是,田甜还是摇摇头。
“这……?可,可是,你不吃会饿的。”
那人好像有些着急了。
田甜虽然把饭菜推给他,可是,经过简单的交谈后,她好像没那么紧张了,渐渐放松了戒备。
“这是哪儿?”
田甜怯生生的问。
“鬼岭背。”
那个男的脱口而出。
“鬼岭背?哪里的鬼岭背?我怎么会在这儿?”
当听说了这个从没听说的过的有点毛骨悚然的地名后,田甜纳闷极了。
“这儿……”
见那人眼神躲闪一副特别难为情的样子,敏感的田甜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你说呀!到底是哪里?”
田甜咄咄逼人的问话,让这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不知如何作答。实话实说吧,他不想伤害她,编瞎话骗她吧,可是,他做不到。
于是,情急之下,他转身想拔腿就跑。
是的,他只有逃避,才能避免尴尬。
然而,就在他疾速跨出门槛的那一刹那,他的右臂被人紧紧的拽住了。
他猛地回头,见田甜愕然的仰望着他。
原来是田甜一个健步上来抓住了他。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告诉我。”
看着田甜那哀求般的眼神,他终于心软了。
于是,他埋头低声说道:“好吧,我说。这是广西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而你,是我花了五千元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老婆。”
尽管声音不大,可是,田甜听得真真切切。
他说的每一个字均犹如一根根钢针一般戳在田甜的心里,疼痛不已。
明白了,明白了,自己遇上人贩子了!
她无力的松开了原本紧紧拽住他手臂的双手,转身,跌跌撞撞的回到床前坐下,此时,眼泪就像打开闸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是的,此时身心俱疲,绝望至极的田甜已经没有力气用嚎啕大哭来表达自己的悲伤了。
只有那一串串无助的眼泪不停的尽情流淌着,流淌着。
见田甜泪流满面,那个男的顿时慌了神,手足无措。
许久,他才挤出几个字:“你,你怎么啦?你,别难过,我发誓往后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田甜迅速的瞥了他一眼,又低下了脑袋,只见,她双唇颤抖着,嚅动着。
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站起来,疯了般把他推向了门外,然后,立即拴上门栓。
田甜背靠着木门,伤心极了。
门外,响起了不断的敲门声。
“你怎么啦?把门开开!”
“开开门哪!”……
可是,田甜当作没听见,无论他怎么敲怎么喊,自己就是默不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耳旁传来了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走了。
田甜绝望地坐在地上,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哀愁。
不,难道自己就一直呆在这个穷乡偏僻壤的阁楼里吗?可是,自己才二十多岁呀!不,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出去,否则,就是死,也不要呆在这鬼地方。
可是,自己该怎么出去了?唯一出入的大门一天二十四小时被人反锁着。
虽然有个窗户,可是,那个窗户太小了,连脑袋都出不去,更别说是肩膀了。所以,根本就不是逃跑的出入。况且,也不知道这是二楼还是三楼,万一跳下去,摔个半死不活就完了。
无奈,只有绝食。用绝食表示自己强烈抗拒的情绪。
看着每次端给田甜的饭菜都原封不动的放在那,一开始,他们轮番百般的劝说,可是,田甜依然不为所动。见田甜竟然如此倔强,这家人也无可奈何。
为了活命,田甜只是偷偷地喝一点水。
可是,毕竟粒米未尽,满足不了身体所消耗的能量,最终,田甜还是休克了。
当她眼冒金花晕晕乎乎有气无力的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时,她也曾犹豫过。
心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傻了?
万一自己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该如何是好?不就对不起含辛茹苦养育自己的父母家人吗?
可是,如果不闹腾,自己就真的只能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