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儿直直的看着他,眼中却是澄澈无暇,“好。”
阮禄脸上的诧异却是无尽的狂起喜,连声音都变了,“你真的愿意跟我回京城去?”
连枝儿笑了起来,“世子殿下的耳朵莫非坏了不成?”
谁敢这样跟阮禄说话,世上也只有她了,可他偏生的拿着她没有法子。
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用下巴紧紧的贴着她的头顶,闻着她发间的桂花油味,慢慢的道,“你可知道,我是个坏事做尽的人,从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宁愿付出一切代价,只愿曾经伤害过你的事情从发生过。”
她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只是他未曾看见她脸上此时露出一抹带着讥讽和嘲弄笑,漆黑的瞳仁中满是嗜血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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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连枝儿的伤彻彻底底的痊愈之后,阮禄便将她移到自己的院子里,外人瞧着她和单翘依旧是他的奴婢。
而青栖却是彻彻底底的飞上了枝头变了凤凰,每日阮禄对她竟是万般宠溺,赏她的东西竟堆的满屋子都是。
那孙嬷嬷被被株连了之后,便提拔上来一个叫夏蓉的妇人,因她家的男人在这里当差,而她也是个敦厚老实的人,待那些流放的女子也是十分宽厚的。
青栖越发的在屋子里闹了出来,对那些侍奉的人更是苛刻,每日恼了便砸东西。
但她毕竟是阮禄的妾室,众人不敢抱怨半分,尤其是夏蓉每日愁容满脸,只怕自己侍奉不好这位活祖宗。
连枝儿和单翘正拎了饭菜过来。从院子里经过的时候却见夏蓉正灰头土脸的走过来,额角上有道血痕,手里还拿着剪烂了的绸缎。
她见了两人,忙拢了拢凌乱的发鬓,“都是我不中用,竟忘了差人过来给世子殿下送饭,劳烦两位姑娘亲自去取了。”
单翘素来话不多,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
“原本便是我们的差事。”连枝儿笑着问道,“好好的东西怎么都剪了?”
“青夫人不喜欢,只说我拿着不好的东西糊弄她。”夏蓉满脸的焦虑。
“春日快到了。蜀地的锦缎也该拿出来了卖了,只要嬷嬷肯多拿些银子去寻,自然会有的。”单翘只冷冷的开口,“那位主子也定然会喜欢的。”
“多谢姑娘说,我竟忘了。”夏蓉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三人正说着话,却见一个人影猛地从屋子里出来,还未站住,一个茶壶便冲着夏蓉砸了过来,那茶壶在夏蓉的小腿上碎裂,疼的她“哎呀”一声惨叫,跪在了地上。
连枝儿和单翘也被连累了,两个人被碎瓷砸中,更时有一片碎瓷紧贴着她的脸颊飞过,险些毁了她的脸。
她身上很疼,但却疼不过心。
因为她在冲过来的女人脸上看见了恨意。
而扔东西的人却正是青栖,却见她眼中冒火,“老东西,不是让你去找绸缎吗?竟躲在这里偷懒。”
夏蓉忍着疼,脸上露着笑,“是。我这就去。”
青栖的目光落在连枝儿的身上,忽的流露出一丝的恨,却转而藏匿起来。
然后她转身进了屋子。
单翘扯了扯唇角,“留着她迟早会酿成大祸的,有些东西迟早都要舍弃才好。”
连枝儿明白她的意思,但自始至终一句话也不曾说。
才摆好了饭菜,却见阮禄已经回来了,他眉宇紧皱,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见了连枝儿眼中的疲乏才渐渐的散去。
因河水化开,河堤倒了几处,淹死了不少的百姓,难怪他的脸色难看成这样。
“坐过来吃饭。”
连枝儿瞧着外面候着的粗使老婆子,慢慢的摇了摇头。
阮禄只往四周瞧了一眼,却不见青栖,漆黑的眼中多了几分的恼怒,“她呢?”
她的话音刚落,却见青栖屋子中侍奉的苏珂走了进来,眼底带着几分惧意。
“世子殿下,青夫人说她今日身子不适,不来吃饭了。”
阮禄却笑了,“本世子去瞧瞧她,究竟是什么病。”
他说完便站起身来,只奔着东边的厢房而去,才进了屋子,却见青栖正坐在窗户旁的软榻上,红扑扑的小脸上哪里有半点的病容。
听到了脚步声,她连头也没有抬,只冷声的道,“世子殿下可曾说什么了没有?!”
“世子殿下来看你了。”阮禄扯了扯唇角,一双眼睛森亮逼人,“可高兴了?”
青栖诧异的坐起身来,带着几分惶恐的看着他,“世子殿下。”
阮禄笑容却越发的阴森起来,“看来你越来越不识抬举了,若你不吃,本世子便保证你连病不起,若是有什么好歹的死了……”
她颓然的坐在地上,“世子殿下,您告诉妾身,你为什么要这样待妾身,明明您这般的厌恶妾身,却在人前待我柔情蜜语。”
阮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幽幽的目光中带着阴寒,“因为你还有用处。”
说完他慢慢的伸手去,将她慢慢的搀扶起来,搂着她纤细的腰,出了屋子里。
下台阶的时候,他还带着温柔的笑,“仔细些,莫要摔了。”
旁人见了无不羡慕至极,这世子殿下是真的很喜欢这位娇妾的。
然而才进了阮禄的屋子里,众人只退下去,只留连枝儿在屋子里侍奉。
但很快连枝儿便坐到了阮禄的身边,而青栖却候在一旁,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用饭的两个人,眼中的恨与越发的浓烈。
晚上的时候,青栖又守在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