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严朝最为娇宠的公主,晋柔嘉是绝对不会没有食邑的。
她变换了些产业,从中挑拣了个不大不小普普通通的布店扔给晋殊,省得他待在宅院里无所事事。
安安是个顶机灵的小团子,晋殊不过是去布店逛了一遭,就被安安好一顿控诉,迈着小短腿,直往她怀里扑:“娘亲!爹爹背着你在外面,在......在那个......沾......沾花惹草!你一定要去管管爹爹!最好打他小屁股!”小团子说得义愤填膺,也不过是记着前日里被打屁股的仇。
不过五六岁的团子,因着晋殊的样貌,在这一深巷弄堂里也颇有人缘,好些个宅子里的小姑娘都欢喜和团子玩。
莫是看柔嘉仿着话本子演戏,也囫囵学了个枣,被晋殊抓住和两个小姑娘爱妃来爱妃去的嬉笑。
而后命运的后脖颈就被他爹一把拎进了书房享受了一顿来自亲爹的责罚。
“小小年纪不学好,爹爹往日里是如何教你的?”
“我没有......呜呜呜......娘亲可以......为甚我不可以...呜呜呜......”
“你娘亲再如何混账也只对爹爹一人沾花惹草,你又是如何去学的?”
柔嘉听得正幸灾乐祸,就被某人提了一嘴,气得她叉腰冲进书房,学了那泼妇样,向某人撒泼。
“晋殊!臣妾如何混账了!你与臣妾好好说道!”
“为夫错了,娘子息怒,为夫只是因着......”
晋殊连连讨饶,做低服小,把来龙去脉都道了个清楚,而后小团子不仅没有亲亲娘亲的温柔怀抱,还收获了爹娘的双重连环责罚,直把他弄得焉了吧唧的,分外想念远在上京的小舅舅。
紫禁城的御书房内,帝王打了个寒颤,喝了一口热茶,嘟囔了句:“也不知朕的好外甥如何了?”
晋柔嘉放下手里的话本,抱起有些笨重的小团子:“又同你爹爹置气了?”
“娘亲!安安说得是真的!”小团子急了,扭着身子小胖手揽着柔嘉的脖颈,撒娇得在她身上乱拱。
“好好好,娘亲这就去看看你爹爹。”柔嘉抱着小团子就出了门。也不知为何,小团子上私塾后,宅子整日里也就她和晋殊两个人,晋殊总是要戏弄她轻浮她,还道想要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央着她共赴云雨,柔嘉不耐烦他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就遣了他出去,可晋殊一旦不在宅中一会,她又有些不自在,看话本兴起时也无人回她。
小镇淳朴,附近还有书院,因此这一处的店铺颇多,也算是个旺角。
也不知怎么了,今日里,那云记布店门庭若市,镇上的小姑娘妇人老婆子一股脑儿的拥在布店里挑拣布料。
柔嘉抱着团子差点挤不进去。
抬眸就见晋殊被人挤在角落里问这问那。
“云相公,这布料可还有杏色的?”
“云相公,奴家穿这身藕粉色的可好?”
“云相公......”
柔嘉沉着面色,泼妇样也就只对着晋殊才使,她骨子里到底还是个骄矜的公主。
遂不动声色地挤到了那前头,拿过她们手里的布料,噙着笑意,一一解惑:“这杏色在上京里也是顶紧缺的,小娘子若是真心欢喜,可下了定金先预定着。小娘子肤色甚白,这藕粉色更能衬得这肌肤赛雪,臣妾看着都欢喜。小娘子......”
随意应付了一二就扔给了原先的掌柜,拉着晋殊把团子塞入他怀中:“臣妾和相公还有要事,就不扰了各位小娘子。”提着裙摆款步出了门。
“娘子可是醋了?”
“娘子可是生气了?”
“娘子......”
晋殊抱着团子,大长腿快速追上前方的窈窕倩影。
柔嘉敛眸:“臣妾无事。”
“也不知是谁家的小醋坛子翻了,为夫闻到了好大一股酸味。”晋殊又讥了她一言,柔嘉步子一顿,转身怒瞪了他一眼:“臣妾这就收拾了行李回上京。”
“娘子!为夫错了!当真是错了!是为夫不知廉耻......”晋殊真切体悟到了什么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赶忙几步上前哄着自家的小醋坛。
而团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听柔嘉要回上京,立马手舞足蹈:“娘亲!安安也要回上京去看小舅舅!”
“娘子!”晋殊惩罚似的在小搅家精安安的屁股上轻拍了好几下:“莫挑拨我和你娘亲。”
“呜呜呜......娘亲......爹爹又打我......坏爹爹......”
“你作甚又欺负他!”柔嘉心疼地抱过自家的小团子,想当初还是晋殊求着自己生下安安,如今万般嫌弃逗弄安安的也是他,当真是无理得很。
“这臭小子也不知学了谁,到底还是小丫头讨人欢喜些,娘子......”
“呸,想得美,晋殊,你今晚去书房就寝吧!”
“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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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殊恢复记忆的那天很平常,平常到只是做了个梦。
他一睁眼怀里就有个小人儿他胸前拱着,几个月大的肚子坠在腹下,怀中的人睡得并不大安稳,他的大掌还覆在她孕肚上,小心的打着转儿按摩。
以至于他有些怔愣,以为是上天圆了他的梦,不想让他那般死去。
柔嘉微蹙着眉,一双眸不大清醒的半睁着,小声嘟囔:“疼……”
本能驱使他俯首在她额间小心的落下细密的吻,柔声哄道:“娘子乖。”
嘴里不免数落在她腹中捣乱的小捣蛋:“莫惹你娘亲,若不然爹爹便不欢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