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落在他的睫毛上,湿漉漉的,仿佛沾染着雾气,看起来身子有些单薄,就好像是一个瓷娃娃,仿佛一碰就碎,他紧紧抿着的唇,又让他看上去有点固执有点坚韧,他脚下有些不稳的走到一边,颓废的靠在墙壁上,胸膛起伏,喘着气,呼吸慢慢加重了起来,不一会儿,只见他一只手抵住墙壁,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眉眼,隐约的可以看见,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雨越来越大,任由雨水的冲刷,这个清隽迷人的男人,此时看起来,像受伤的小白兔,孤独寂寞。血水顺着一只手的指缝落在地上,飞溅起令人心碎的弧度。
他站在水池边,已经沐浴完毕,穿着一个月牙色里衣,赤着脚,面对着一面铜镜,自己处理伤口,默然的黑发略湿,缓缓地垂下,半遮住了清隽的容颜。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表情唇瓣紧抿着,已经失去了血色,看起来很理智,理智得不像话,似乎之前在青砖石墙小道中摇晃走动地人,不是他,也许真的不是他,或者另有其人。
“妹妹”,他对着铜镜轻唤一声,而这一声,不再是的小如,这个之前的亲昵的称呼,并未从他口中唤出,感觉疏离了不少。那么简单的两个字,轻飘飘的。你等着我报完仇,来找你。
“来人,放火烧庄。“
清晨,天蒙蒙亮,李家村,这个小山村的人,都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三五成群,吆喝一声一声的传来,人来人往,每家每户炊烟升起,
“小牛,走,趁现在还早,我们早点出发去打渔去。”郭大叔看着对面走来的年轻小伙大声吼道。
“好勒,郭大叔,今天打渔了,是不是得进城啊?”小牛头低着的,看着他那黑黢黢的手,弱弱的问道。
“小牛啊,不是郭大叔说你,你都十八岁的大小伙,怎么还学一个小姑娘一样羞羞答答,抬起头,背挺直,”郭大叔又拍拍小牛的肩膀,一脸正经,“小牛,在你这个年纪,早该娶亲了,到现在也没看见媒婆上门,你爹娘早死,你们杜家就剩你一个独苗,郭大叔知道你想多攒钱,但是媳妇还是要娶,过两天我让我家老婆子去隔壁村看看,有没有适龄的姑娘愿意嫁给你,”郭大叔上下打量一下,“嗯,模样看着还不错,虽黑一点,瘦弱一点,咱们都是乡下人,多吃点,长得结实点。赶紧去带上你家吃饭的家伙跟我一起出门,我去后院牵我家牛去,也不知道我家那老婆子有没有喂好。”
郭大叔话一说完,就朝着自家后院走去,走了一两步,转头对小牛说,“小牛,你别忘了,带两只木桶,”只见小牛转过头来,咧着嘴大笑,“好,郭大叔,我一会在门口等你。”
好好好,连念了三个好字,转过身就走了。
“老头子,你咋还没出门,不是说去打渔,”郭大婶刚从厨房出来,双手正在围裙上抹着,看见老头子,顺口一问,
“既然还没走,我刚蒸好了一篓馍,我进去给你揣几个,你带上路上吃,你会叫上小牛那孩子吧,我也给他拿几个,他太瘦了。”郭大婶嘀嘀咕咕,转身进了厨房去揣馍去了。
牵好了牛,“老婆子,我跟小牛走了哈,你顾好家。”好,我等你们回来吃饭。郭大叔摸摸牛头,紧紧车架子,小牛,上车,驾……驾驾。
这个山村会舀水的人不多,整个山村大部分都土地都是京城达官显贵的,背靠着一大片山,据说有一半都是皇家猎场,距皇城也就三四十来公里的样子,说也奇怪,距村子五公里左右的距离有一条大河,弯弯曲曲的,连着上京,通着爻城。村子里的年轻小伙都去了上京讨生活,留在山村的人不多,达官显贵也随时见到,不是这家小姐生病发落到山村养病,就是那家来查账收租。
郭大叔驾着牛车赶到他们习惯打渔的络口,指挥着小牛把车上的渔网和水桶拿下来,他卸下车,牵着牛去旁边的草地上。等整理好渔网,朝着河边走去。
“啊......啊啊,啊,郭大叔,郭大叔,不好了,不好了,”小牛大叫到,丢下渔网,赶紧朝郭大叔跑去,脚绊住石头,还摔了一跤。
郭大叔听见,“吼道,慌什么慌,又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小子,不是说你,能不能爷们点”。
“郭大叔,那边,那边……”
“那边怎么了,跟着我,我去看看,”只见河中飘着一个竹筏,隐约可见上面还有两个人,黑色衣服其他都看得不清楚,模模糊糊的,
“小牛,赶快看附近有没棍棒,”郭大叔慌忙跺着脚。
“小牛,西南方向走一里地左右,然后左拐有一片竹林,拿着的牛车上的砍刀去砍两根,这赶快去,快去。”
小牛赶紧拿着砍刀跑去,路上磕磕绊绊了几次,慌慌忙忙。
郭大叔老实本分的人,像遇见今天这事也是第一次,李家村,几十年过去了,没有听说有跳河自杀的,也没有因为不小心落水失足的,像漂浮这竹筏躺着人,更未见过。只是一直流传的一个传说,一个骇人的故事。
还是得先救人要紧,郭大叔拿着丢在一边的渔网,朝着竹筏甩去,来回几次,想让竹筏不在漂浮移动,额头上已经是细细密汗。
“郭大叔,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在去弄。”小牛赶紧放下肩膀上的竹子,急匆匆赶回,气喘嘘嘘。
郭大叔赶紧拿过砍刀,对着竹子一顿削削,“赶快,我们一起救人,拿着竹子,赶紧的,在不拦着,水越来越湍急,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