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珊有那么一刻的心驰神摇,很快就意识到眼前所经历的一切也许并不是真的,只是自己错失了辨别能力,越是慌乱和害怕,越是无法分辨发生在这里的真假。
在这个地方,明明发生了很多不符合逻辑的怪事,但怪事又都是在合理的事态中延伸发生的,你越是相信它,它就越不是真的;你越是不信的,反而才是真相。
也就是,眼前的刘伯很有可能就是真的刘伯,自始至终就没有刘伯中邪睡进棺床这回事,出问题的,还是自己。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魂妖怪这些谶纬论项,但发生在这里的怪事,明显都是在自己的幻境中发生的,看不见的敌对好像是想让这些虚幻而来的恐慌袭击自己,如果会死,他们也是死在这样的恐慌中,并没有实质的破害。
想到这里,王珊才发现真正不能相信的其实是自己的眼睛,而作祟的,应该还是棺床上的尸骸,要想摆脱这一切,还得把它用红毯盖起来。
王珊径自狠了狠心,不顾身边发生的一切,跑去把红毯捡了起来。刚要往棺床的位置走,一转身,忽然看到身后的棺床不见了……
这就有点为难和尴尬了,这时候什么都能消失,唯独红毯和棺床不能。但既然知道都是幻觉,王珊也只能凭着之前的位置硬着头皮往前走了,想着,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棺台并不大,棺床本在棺台的中央,即便看不见了,但位置不难确定,王珊沿着既定的方向走,三五步的位置果然就撞上了一个东西,睁开眼睛看的时候,果见棺床又出现了。
只是棺床之上睡的不是枯骨也不是刘伯,王珊看的真切,精美的玉床之上,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睡在上面,闭着双眼,安详的神态有点让人神驰意远。
“都是错觉!”
王珊对自己了一遍,然后给自己提了提气,抖起红毯要给她盖上。但就在这个时候,空旷地传来了刘伯的声音急切地喊道:“千万不要这么做……”
如果重新盖上红毯是解决一切的方法,那么在做这件事情的过程中会遇到阻碍也是合乎情理的,只要自己不为所动,坚持立场去做这件事,没有谁能阻挡自己。而眼下,红毯就要覆盖在棺床上,还有什么可以阻挡她?
几乎就要是铁定聊事情,但就在这时,刘伯怀里抱着背包跑过来看了眼棺床又看向王珊,惊恐地咽了咽喉咙:“棺床上现在睡的是你自己,红毯一旦覅上,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王珊心下一愣,还真就有些动摇了。
虽然很不相信这番话,但也不敢武断的做出判决。犹豫了一下,王珊看着眼前睡在棺床上的自己,又觉得很可笑。自己明明就站在这里,棺床上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王珊暗自想着:这把戏耍的太精妙了,知道我发现了这里的端倪,就使出这样的招数,还真以为我会相信自己现在睡在棺床上吗?若是如此,那么我又是谁?
想到这些王珊在觉得好笑的同时,又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而这一看她就懵了,直至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着潘莹的衣服。
“怎么?难道我是潘莹?”
王珊这样想着,但又发现这绝无可能,一定还是幻觉,事态再怎么离谱也不至于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吧!若是这样,那么现在的潘莹又在哪里?
虽是这么想,但越是迟疑,王珊就越是下不了决心,拿着红毯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而紧随着,刘伯又对她:“你还不明白吗?潘莹被石锤金刚击中后就已经死了,之后我们看到的就都是错觉了。你第一次来盖红毯的时候,把自己留在了棺床上,然后灵魂走回去搀扶潘莹,占据了她的身体,借她的尸身来完成这一牵红毯里盘踞着祆教拜火圣女的亡灵,你一旦覆上红毯,她就在你的肉身里复活啦……”
“借尸还魂?”
王珊径自嘀咕了一句,想到刚走到棺台前的时候,大奎冲着自己唤了一句大姐,难道在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变成了潘莹?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忙把红毯收了回来。
见状刘伯终于舒了口气,转即又催促王珊把红毯烧掉,这样红毯中的祆教圣女亡灵也就不复存在,发生在这里的危险自然不攻自破。
王珊点零头,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打火机,这时视线落在被刘伯抱在怀里的背包上,伸出手:“志强的包里有打火机,拿给我。”
刘伯一愣神,莫名其妙的:“是什么?要那个干嘛?”
看着眼前的刘伯,王珊有些咋舌,心想刘伯怎么不会连打火机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转即一想,又多了几分狐疑。
刘伯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以他的视角,现在看到的我应该是潘莹才对,他怎么就知道潘莹的身体里面装的是王珊的灵魂?而潘莹若是早就死了,为什么他之前没有发现,这会儿却后知后觉、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显然不符合情理。
越想越复杂,王珊开始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相信谁,究竟哪一项法才是正确的?
王珊陷入了沉思和一种落寞中,她从未有过这种孤军奋战的感觉,发现身边的人都不足以信任,越是相信的人越存在问题。
看着睡在棺床上的自己,她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谁了,而眼下判决问题的关键,就在棺床上的这个人身上。如果她是自己,身上应该会有自己东西或者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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