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席远修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献王虽然不是什么走一步看百步的高人,可总不能连这两州的局势都看出不。
将青州拱手让人,献王做不出这样的事,那就只有是有意而为了。
席远修想到这,笑了笑,他很想知道那位柴侯爷还能否在京中说上话。
又或者是还有别的人,在帮着这位献王殿下。
......
......
大理寺内,一名刚进宫模样的小太监正在急匆匆地赶往监牢深处。
路上不小心还撞到了几名看守的狱卒,连忙致歉。
在那几名狱卒鄙夷的目光注视下,那名小太监来到了一牢门前。
“侯爷,献王殿下正在为扬州一事收尾,再过一月就可回京了。”
那名小太监对着牢房内的柴嵩,恭敬地说道。
宣平侯捋着自己的胡子,想了一下,问道:“他做的可干净利落?”
小太监瞧了瞧那几名狱卒并未过来,俯着身子,低声说道:“不干净,也不利落!”
宣平侯笑道:“极好,宫里面还没有消息吗?”
“有了,陛下明日下旨,侯爷可以回府了!”
宣平侯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上有些褪色的破旧囚服,沾满了枯草。
“退下吧,还有,你回宫前去二堂找一下钱大人,你问问他本侯这些年拨给大理寺的经费都用来做什么了,竟然贪到本侯头上了!”
那名小太监连忙点头,慢慢退走。
柴嵩顺着窗户看着大理寺内,那个孤零零的院子,低声笑道:“相国大人,看来是时候去见一下您了!“
说完,便推开了没有上锁的牢门...
钱进今日有些失神,因为上次那人给自己的珠子丢了。
他好像是去了群芳阁,遗落在了里面不知哪个房间的床上。
又好像是前天夜里,与几位朋友喝酒,被人顺了去。
总之,今日他的心情有些不顺畅。
他忽然听见监牢的大门开了,他以为又有什么高官或是大盗被送来。
结果他定睛一看,竟是个瘦干的老头,穿着囚服,朝着他这边走来。
他本想喝住对方,可转头一想,不如等此人过来,教训一下,出出气。
就在他摩拳擦掌之时,那老头竟然已经是慢悠悠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而且没有拿正眼看过他。
钱进微怒,刚欲开口呵斥,可对方竟然先开了口,语气温和但却有种容不得人拒绝的意味。
“请把门打开!”
钱进不由自主地拿出了钥匙,举在空中时,回过神来,问道:“你一个犯人,是在命令我吗?还有你知不知道犯人不能随意在大理寺内走动!”
宣平侯摇着头笑道:“我已经说请了,还有我不是犯人!”
钱进斜着眼看他,他觉得这个小老头一定是糊涂了,穿着囚服怎么不是犯人呢!
没等他再问,院内的席芳说话了。
“劳烦小兄弟开一下门,他是客人!”
钱进倒是知道里面这人的份量,所以连忙把门打开,没有好气地对着宣平侯说道:“进去吧!”
柴嵩还是刚才那副神色自若的样子,微微点头,走了进去。
钱进低头想着,不知何时才能找回那颗珠子!
......
......
柴嵩进到屋内,看着正在批阅奏折的席芳,并未感到奇怪。
朝中这一侯一相,包括六部里的大人,都知道这位前相国还在不分昼夜的操劳着。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从二十年前,即是如此。
“学生见过老师!”
席芳没有抬头看柴嵩,只是轻声说道:“那边有椅子,自己搬过来坐吧!”
柴嵩没有去动,而是对着席芳继续说道:“老师是觉得学生那年还做的不够好吗?”
席芳放下手中的奏折,静静凝视着柴嵩,说道:“模仿我的字迹,可以说是分毫不差,王晋看出字迹上的问题,已是三年前的事了,国库亏损的那些银两,还在你府上吧!”
柴嵩与席芳年纪相仿,却是席芳的学生。
而席芳那句话不言而喻,柴嵩在当年的那件事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柴嵩并没有得意模样,他黯然地说道:“可惜还是差了些,若是老师你比现在处境更加差些,那我才算做到了!”
席芳倒了一杯茶,推到柴嵩面前,说道:“这是陛下的决定,相必有很多人跟你的想法一样,可目的却是不同!”
“其实今日来,学生是有问题要请教。”
席芳看着柴嵩饮下茶,将刚才放下的奏折也推到他的身前。
柴嵩用恭敬的方式,将奏折拿起,端详着里面的内容。
“有人推举周文宾上任扬州知府,不错,正合我意!”
席芳笑道:“现在你可以称得上是一手遮天,连这种人都能为你所用,看来朝局正在朝着那个方向走!”
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看似迂腐的周文宾竟与这宣平侯,有着此等的关系。
柴嵩将奏折放下,也笑道:“前人栽树,后人遮阴,都是托了老师的福!”
“对了,老师,远修似乎是在扬州待腻了,好像是要与安定侯一同回京,只是不知...”
席芳看着故意话没说完的柴嵩,站起身来,说道:“并不是我的安排,他若是有此意,那还真让我有些难办,毕竟对于陛下来说,我是一定要在此处的。”
柴嵩把嘴里的几片茶叶,细细嚼烂,直接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