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经历了这么一遭插曲的同时,卿府的前厅内也是风云诡谲,只不过并未出现什么火药味,范丞相和卿长恩刚刚坐下没多久,范先生便也堪堪赶到了前厅。
范先生倒不是才到卿府,他只觉得人多晦气,四处走走,听到下人来报说范溧来了,这才过来此地。
“二弟!”
范丞相一瞧见范先生,便腾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这么一声“二弟”里实在包含了他太多太多的感情,但而今他的身份却不允许他如此,两人相对看了一眼,到底按捺下了眼底的波涛汹涌,不再说旁的话语。
范先生的眼眶有些泛红,他瞧了范溧好久,这才别过了眼,“跟我走。”话音落下,范先生也不管旁人的反应,转身便离开了前厅。
范先生的性子夏璃国能有几个不清楚的,因此对于他这会儿的行为,大家伙儿也没有往心里去,换句话说,就算水往心里去了,也难耐他何。
范溧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自己的同僚了道了一声,起身跟了出去。
卿长恩率先反应过来,让下人收拾出了一间厢房供兄弟两人叙旧,与会的宾客虽然好奇这俩阔别已久的兄弟会聊些什么,但这会儿场上有卿将军坐镇,他们亦不好将自己的好奇表露的过于明显。
厢房里。
下人们知道什么应该避讳,因此这会儿厢房内外再没有除了兄弟俩之外的第三人。
两人相对而坐,面面相觑,竟是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而今已有四十多岁的范溧正是他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岁月厚待他,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多时间的印记,这些年来,圣上对他一直礼遇有加,虽然和卿长恩一文一武在朝廷上分庭抗礼,但是凭卿长恩也是很难撼动他分毫。
而另一边的范厉晟,说起来,他确是更想老丞相,出尘的气质确实不该留在龃龉甚多的朝堂,他该是属于这方无边天地。
“为什么回来?”
范先生对于自家哥哥的出现并没有多少欣喜,甚至能够听得出来,心底有几分抗拒?
范溧这么多年来都是被人高高拱捧尊敬着,何尝被人用这种语气对待过,但是……看着面前自个儿的亲弟弟,范溧到底还是没有动气,眼底甚至还藏匿着几分纵容。
“听说咱们范家多了一双儿女,我怎能不瞧瞧?如若今日不认个眼熟,他日在街上碰到,认不得自家人可委实丢人。”
范先生冷笑,给自己也满上了一杯清茶,“范相可是在说笑,我的儿女何时成了你们的自家人,他早就说过他自此不再是你们范家的人,范相还是早些回去吧。”
范溧看着范先生的神色,良久,他长叹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他明白自己的弟弟,正如谅解自己的父亲,这一家人为了当年的陈年旧事僵了这么久,总该也是到了和解的时候,他抿了抿唇淡淡道:
“想来,若是父亲知晓你这会儿有了儿女,也该替你开心,不如找个时间带他们到范家走动走动?”
“范相说笑,我的一双儿女与你范家无任何关系。”范先生这倔脾气可着实让人生烦,范溧到底也没忍住,喝道:“范李晟!”
他很少叫这弟弟的名字,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真正生了气。
范先生不为所动,死死瞪着眼睛瞧着他,“丞相有何吩咐?”
范溧一肚子的火气,这会儿见到范先生不知何时红了眼眶时,到底还是软了心肠,他长长叹了一声,“这些年父亲也不好过,你不要……”
话还没说完,范先生便已经打断了他,“当年那日,我与他父子情分已尽,此生自然不会再与他有所瓜葛,丞相最好也要牢记当年之事,莫要上赶着往卿府跑,免得被人惦记上,给范家招致灾祸。”
都说范先生天生反骨,他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范溧也没有想过能够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他的想法,今日来卿府,为得也不过就是再见他一面。
“时至今日,你既然还关心着范家,便不要再说与我范家缘分已尽的话,而你若是真记挂范家生了霍乱,不妨自己来守范家的一方天地。”范溧冷了声音,声音里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强势,“再者说,你与父亲的事何须要累了我,今日你一口一个丞相,可是连我这个哥哥也不要了?”
范先生在位置上顿了良久,直到对面传来一声冷笑,他这才回了神,双手抱拳朝范溧推了推,“哥哥说得在理,是我唐突了。”
虽说态度仍旧生疏,但范溧着实满意。
后来范溧又执意要见卿慕姐弟,并扬言要送上自己的见面礼,范先生同样明白自己这哥哥的性子,再加上,他甚至范溧送出手的东西自然都不是俗物,因此也乐得促成,便叫下人将卿慕姐弟俩一道请了过来。
卿慕对这丞相还是有几分印象,想他一生良善,若非是因为太子英年早逝,想必也不会那么早退出官场,告老还乡。
想到太子……
他被秋霜所救,想必这一世定然会改写他的命运吧。
范先生见到卿慕姐弟,脸上好看了许多,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他曾甩了多少人的脸色。
“卿慕卿郗过来,这是范丞相,说起来,你们该是叫他一声大伯父。”他软着声音朝两介绍着范溧,看着这会儿粉雕玉镯的姐弟俩,范先生愈发觉得这门亲认得实在是妙极!
因着今日特殊,姐弟两人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范先生一连松了十几箱的成衣,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