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只有你我二人前来,还是小心一些,不便再往前去了。”
此刻正是北疆之地的天寒时节,函谷关往北是一马平川,地上积雪虽然不厚,可是也在着晚晚落下的灰蒙天光里,显得有些苍白。
说话的是樊迪,而在他一旁宁静的望着不远处的函谷关陷入沉思的正是陆觉。
在得知了函谷关被攻陷后,陆觉与萧寒和樊迪二人短暂的商议过后,陆觉还是想亲自来看一看,到底这个函谷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如此轻易便被人攻破了。
萧寒身为北伐大军提督,从一品,只要陆觉要亲自前往,那军中必然要留下一人。
于是萧寒只得留在军中遵守陆觉的命令,大军继续北伐前行。
另外一边,丧子之痛下,樊迪自然是坐不住了,年近五十的老将军,自己的儿子没有在战场上被敌人杀死,反而在镇守时这般莫名其妙的死了,换做是谁,都难以咽下这口生硬的气。
为了便于查探情况,于是陆觉便带着樊迪,他二人骑马率先赶来这函谷关查探情况。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陆觉那双清亮的眼中越发觉得难以理解了。
不远处,函谷关一片狼藉,不少的营地粮草处更是大火焚烧过的黑灰色,远远望去,一片烧杀抢掠极为明显的模样。
陆觉忍不住脚踩着马蹬子用力一晃,蹬了一下后,马匹顺着陆觉的心意便往前缓缓走去。
“将军!”
樊迪虽然心中又丧子之痛,而眼前不远处,就是自己儿子尸骨冰冷的地方,却心中还是拿捏的清楚轻重,陆觉身为北伐大将军,是断然不能孤身犯险的。
陆觉听到了樊迪急切的呼喊声,微微摇头,转头嘴角带着一许有些无奈的意味轻声说道:“无妨,你看那满地灰烬尘埃,哪里像是还有人烟的样子,若是你我不走进去看看究竟,心中的谜团永远也无法解开。”
樊迪从陆觉的话语中自然听出了一些自嘲的寓意,甚至自己也不禁觉得诧异起来。
虽然说樊迪负责粮草筹备,可也算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曾几何时会怕过那些缇狄人?
现如今看着明显已经不会有人烟的地方,却格外的畏首畏尾,是在有些落了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陆觉和樊迪从函谷关的南边入口进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处处被大火烧过的痕迹,满地的苍凉,经过一夜的风雪覆盖,四周的炭火灰烬倒是少了不少,可是空气中还是有着微微的腥臭味道。
“这缇狄族何时爱用火烧了?”
陆觉看着眼前大火严重焚毁的迹象,眉头一皱,不由得询问到身后的樊迪。
从小时候在镇北将军府长大的经历,再加上后来也多少留意过一些北边的消息,这缇狄一族,似乎因为生活的习性,每次大战,或者是掠夺邺朝北疆村寨,都不会用火去烧。
杀人不杀幼子,掠夺从不纵火。
不为别的,只为了来年过冬时,还能有村子宅子可以让他们抢粮食。
樊迪进了这营地后,眼角便一直有些温润,毕竟这般惨状下,想要找到自己儿子的尸体,已经是不可能了,这时听到了陆觉的疑惑发问,樊迪赶忙抽了抽鼻子,猜测道:
“兴许是两边混战时打翻了营地四周的篝火,照明的火把?才导致营地失火。”
樊迪这番猜测倒是也没有什么问题,这里的将士都被杀死了,面对逐渐失控的火势,自然也就没有人去灭火,这么烧上一晚上,自然什么都烧没了。
陆觉没有直接下定论,反而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匹慢慢的走过了函谷关营地的军营出,左右两边露出了先前不对囤积好的军粮,心中隐约感觉这火迹并没有樊迪说的这么简单。
樊迪跟着陆觉一同下马,看着四周地上躺着的尸骨铠甲,毕竟时日不长,很多骨骸上还挂着肌肉内脏,索性天气寒冷,与鲜血一同凝结成冰,并未发出什么刺鼻的味道。
“嗯?”
陆觉眉头微微轻挑一动,鼻息中发出一声轻哼,那双清亮警觉的瞳眸在恍惚中一闪一丝疑惑,放下手中的马绳,脚底加快几步走到了一旁的谷仓旁静静的站住。
“将军发现那里不对吗?”
樊迪看着那已经被大火烧成了漆黑的谷仓,如同一粒粒细小的黑色石子一般早已经辨认不出模样来。
陆觉在樊迪的疑惑下,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拉长了声音,轻声念叨:“有趣有趣。”
看着陆觉这副表情,樊迪更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陆觉在说什么有趣。
“樊迪将军,恐怕你我二人一时半会应该顾不上返回军营了。”
樊迪听到陆觉这般说,显然是有了新的线索,于是赶忙单膝下跪长剑撑地,低头沉声道:“只要能为我儿报仇,樊某愿以这条老命报答将军!”
陆觉早之前在宫中的那两场比试,已经被凤夜梧等人暗中传了出来。
在军中早已经变得有些扭曲,甚至神化了不少,樊迪在一路而来,见萧寒对于这个还没有自己儿子大的北伐统帅格外的尊敬,心中虽有疑惑,可是也并无冒犯。
一直到跟着陆觉来到这里,看着陆觉不顾风险,追查函谷关一事,心中微微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似乎眼前这个年轻人,或许真的能够带领邺朝追回失地吧。
面对樊迪的想法,陆觉并不知情,对于这次缇狄族入侵,陆觉完全是因为凤夜梧手下没有信得过的人,为了爱人才如此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