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总是会让人觉得不适。
黑夜之所以会让很多人觉得恐惧,便是因为有太多的未知。
李云道和费亚壬老爷子两人站在刑侦总队会议室的窗口,望向楼下原本灯火通明而此时却一片漆黑的广场,孤零零的旗杆在夜风中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哐啷一声,会议室的门被人撞得震得天,李云道手腕微转,手心处三刃刀通体如冰。
“估计是刚刚打雷把附近的电打没了,电力公司应该在拉闸在抢修了。”凡高明一边因吃痛倒抽着凉气一边说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云道微微松了口气:“没有备用电源?”
“总队自己倒是有部发电机的,就是预防这种情况,我已经让值班室的人找电工去送电了,估计应该没多久也能恢复通电,不好意思,费总、云道,只能让二位暂时摸黑了。不过幸好研发中心那边已经尘埃落定……咦,你在看什么?”凡高明终于适应了会议室里的黑暗,却发现站在窗口的两人并没有在意自己,而是不约而同地看着窗外,于是也走到窗前,顺着他们的目光朝着外面看去,等看清了外面,却不由自主地再次倒抽一口凉气。
那在夜风中摇晃不已的旗杆顶上,赫然站着一个红衣女人,金黄色的长发在夜风中飞舞,红色的袍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在这没有一丝灯光的深夜里,如同鬼魅一般地看向这里。
“这……这……”凡高明只觉得一股子凉气从后背脊直冲脑门,站在李云道身边指着那红衣女子惊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放心,她是人,不是鬼,只不过此时此刻对我们而言,她却要比鬼更可怕一些。”李云道眯了眯眼,掌心处飞速的三刃刀陡然加速,“老凡,总队里这会儿还有多少人手可以调配?”
凡高明也意识到那站在旗杆顶上装神弄鬼的女人并非鬼魅,但一定是来者不善,松了口气,却又皱了皱眉:“为了配合二号线和大学城的行动,我把总队能用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就连留下来加班处理案子的几个中队,也都派了出去。现在能用的,除了门口传达室的大爷,也就刚刚派去发电的老夏。哦,对了,老夏过了这个夏天就要退休了。”言外之意,现在整栋兴刑侦总队大楼里,除了他自己和李云道外,就没有一个能派得上用途的人手。
“诶,你的手下呢?”凡高明问道,“不会也全都派出去了吧?”
这回轮到李云道苦笑:“我觉得,在你的地盘上,应该不会出现在这样的事情。”
凡高明的神情开始严肃起来:“冲着费总来的?”
李云道冲费老和凡高明歉意地笑了笑:“看眼下的这个架势,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凡高明“哦”了一声,骂了句山城人惯用的国骂,便咬牙道:“自古邪不压正……”
李云道却打断他:“老凡,你带费总在会议室不要出去,我去会
会这位不速之客。领枪了吗?”
凡高明点点头,从腰间拔出手枪,掂了掂。
“嗯,上膛吧,待会儿不管谁进来,你都只管开枪。记住,敌人很凶残,而且很可能无所不用其极,另外,不要相信任何人。”李云道叹了口气,有些懊恼,早知道应该至少把三剑客的其中一人留在自己身边,如今倒是有种被敌人抄了老巢的感觉。他转向费亚壬,笑着道,“费总,很高兴认识您,我们中国有您这样的民族企业,是我们的福气,待会儿若是侥幸不死,一定要坐下来跟您好好絮叨絮叨。”
不知为何,费老的眼眶有些湿润,握住李云道的手,颤声道:“国家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守护着,这才是这个民族的福气!李主任,一定要注意安全。”
凡高明想了想,将手中的手枪递给李云道:“枪给你,你比我们更需要。”
李云道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窗外那已然从旗杆顶部飘落至地面但目光却始终不离这间会议室的红衣女人:“对付她,一把枪应该是不够的。”
若是那站在旗杆旁的女子不是圣女忒亚,或许枪还管用,但是面对这个在大洋洲视人命为草菅的女人,用枪也许是这个世上最最愚蠢的事情。
走出大楼的时候,李云道停下了脚步,从兜里掏出烟盒,还是很多年前就已经抽习惯了的利群,火辣辣的滋味入了肺,这才重新迈开脚步,向前那站在夜风中如同死神一般的女人走去。
“我不觉得你们费了这么多心思,最后只为了我。”李云道一边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边微笑着说道。新红门那边早就已经将这些年搜集到的圣教资料全部发了过来,从缅国回来后,他便每日都要花些时间在那些资料上面,如果有此时能拿到李云道总是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的话,一定会看到经过梳理后列出的圣教大人物中,眼前这个叫忒亚的女子绝对可以排入前十。
那女子将金色的长发缓缓盘起,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从口袋里拿出一只价值不菲的爱马仕发圈将发髻固定好,而后才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如今在圣教必杀排行榜中恰好名列第十的男人,戏谑道:“就你一个人?据说你很弱,你确定要一个人面对我?美国人有美国人的打算,我不会干涉他们,我路过山城,听说你在,所以就来会一会你。”
李云道讪讪笑了笑,被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说自己很弱,无论哪个男人听了都会不太舒服。“看来我们的反间谍情报网编得还不够细致,这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