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有些错愕的抬头看他,“怎么突然跟我道歉?”
“在秦院长办公室我不该发表自己的言论,张燕应该为她所作所为负责。”赵东临看着面前的人,内心的惭愧一点点的扩散开来,她的脸虽然肿了半边依然美丽,水盈盈的大眼睛注视着他,让他的惭愧无处躲藏,这种做了错误决定的感觉让他内心十分不好受。
她太无辜了,无论是被病人家属打还是险些背黑锅,这些都不是她的错,而就因为他一句话,让她的这些委屈全都是化成了硝烟,没人为她买单,甚至连一句道歉都没人跟她说。
苏暖笑了笑,可是却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嘴角,疼得她嘶的吸了口气。
她轻轻的碰了碰肿胀的脸,无所谓的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你出现的话我都不记得为自己辩解,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你吃午饭了,恐怕我早就被赶出医院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赵教授你人真好。”
“你本来就没错。”
她越是解释赵东临的心越不舒服,他不是圣母,平日里更不会主动的替任何人出头,可是今天他听到苏暖被病人家属打了,他第一次担心,不安。
怕她受到委屈,结果呢,最后让她委屈的那人竟然是自己。
真真是好事办错。
她如果埋怨他两句还好,偏她还一脸真挚的感谢他。
“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现在这样,我也没怎么样,就是被病人家属打了一巴掌,不碍事,张燕虽说计算错了剂量,却也不能为此害了她的前程,更何况她已经承担所有的责任了,我还抓着不放干什么。”苏暖解释,“赵教授你也不要有任何负担,你知道吗?你推门进来的那个瞬间就像是一道光照了进来,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
赵东临的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暖不傻,反而心底明镜似的,秦院长不愿意辞退张燕,就连王主任都是站在张燕那边的,她要是较真的话,就真的得罪了所有人。
“我听说你跟张燕不合?”
她吃着面前的辣子鸡块,恩了一声,“我俩是有些矛盾,不过我分得清,现实的矛盾不会带进工作里,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得到正名了。”
她再次重复,“这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赵东临叹气,站起来走向后厨,再出现在苏暖面前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袋冰块,“你的脸要敷一敷,肿的很厉害。”
“破相了吧。”她很夸张的接过冰袋,“那男人打的真狠,痛死我了。”
“赶紧敷一敷,下午放你两个小时假,在休息间歇一会。”
她拿冰块敷脸,笑的如花一般,“赵教授你真好。”
赵东临此时此刻最不愿的就是从她的口中听到她任何感谢的话,很默契的没再谈论刚刚的事情,苏暖也没矫情,吃了午饭就到休息间休息了。
她不是铁打的,之前手术事故真的吓坏她了,现在腿还在发抖。
尤其是王主任的那句‘草菅人命’真的是给了她重重的一击,让她现在都回不过神来,她茫然的眯起眼睛,当初之所以选择做医生,其实大半的原因是那场车祸。
她的男朋友救了她,而他却惨死,那么多的血,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血,她慌张的求路边的人叫救护车,可是那天真的太不巧了,在距离他们两条街发生了火灾,直到她男朋友失血过多去世,救护车都没过来。
那时候她就暗下决心,她要做医生,要救助所有的病人,她终于做了医生,可是今天王主任那句‘草菅人命’真的给了她内心重重一击。
比病人家属打她的那一巴掌还痛。
她侧着身子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紧绷的身体一点点的缓解开,也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怎么样,竟然真的睡着了,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是司城邺的电话。
“苏暖。”司城邺的嗓音低沉,“晚上我有个局,不能接你下班,你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的小朋友,还用得着你特地的嘱咐啊。”苏暖调侃道。
司城邺正要说什么,办公室传来敲门声,“行,先不聊了,我这边有点事。”
乔安推开办公室的门,低声道,“郑牧来了。”
司城邺的眼睛瞬间眯起来,薄唇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真是意外,他竟然来了,让他进来。”
郑牧跟商界的那些中年男人没什么分别,长得肥头大耳,头发秃了,啤酒肚,见到司城邺很热络的打招呼。
“贤侄,我听媛可说你回来有一阵子了,其实我早就想过来了,这不是郑氏最近忙吗?我一直抽不出身,今天我可是推了好几个局才过来的。”
“郑伯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司氏应该不是找我叙旧的吧。”
“贤侄你这话说的太生分了,你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我们两个关系最好,时不时都要出来喝两杯,你跟媛可的娃娃亲就是那时候我们两个喝酒的时候定下的。”郑牧话锋一转,“前两天媛可哭着找到我,说你跟一女人领证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
郑牧浑浊的双眼眯了眯,叹气,“你跟媛可真是有缘无分,我这还等着你喊我一声岳父呢,看来是没机会了,你妻子是哪家的名媛?我认识吗?”
司城邺薄唇抿成一道线,“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呵......”郑牧靠在座椅上,“没想到你小子还挺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