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鞑.......”
林婴强撑着身子,自身的经脉缓缓运转,身体渐渐能动弹了,即使很吃力,可场上又多了一个活人,自己还不能倒下!
前臂用劲向拉起身子,后脚尖更需要一个落点去支撑起林婴的身体。
汗鞑这一撞轰在了韩冕的胸口,就如同打在铁壁之上,对方自岿然不动,反倒自己脑子都怎么晃悠晃悠起来了。
“那里来得野小子?”
韩冕额头的浓眉低下,随手一掌拍向了汗鞑。
到底不是修行者,体质上就有云泥之别,汗鞑举起双肘好不容易抵挡下来,口中连连喘气。
另一边林婴这好不容易站了起来,稍稍一动就好像自己的骨架要塌下来一般,每一处穴位都被针扎了。
“姑娘,你没事吧!”
汗鞑撇头将目光移向林婴,先前那副从容,英气勃发的脸早已被摧毁,发丝错乱地夹在脸庞,玉面上留有几道血痕,唇上更被血染了大半。
“小念他.......你不是他的对手,快快退下。”
什么?汗鞑环顾四周,那血泊中瘫倒的少年正是念星晨,连他也.......
林婴拾起苍鸾,强忍剧痛,走到韩冕与汗鞑中间,将剑一横,“你快走,我们三人总得活着一个回去才行。”
韩冕的耐心在一次次被人插足时早就磨平了,厉声喝道:“今天谁也别想走,正当这里是烧香拜佛的吗!”
“不然呢?”
汗鞑身后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如钟声袅袅,回荡在众人耳中。
元灭白眉一下绽开,露出了极为吃惊的眼神,就连捏着觉慧的那只手都一瞬间卸了力,再次听见这声音如见鬼神。
韩冕周围的气凝滞了一样,流动得极缓,就连他自己想抬剑的手都提不起来,眼前突然就多了一个披头散发,一身破烂白衣,显得邋遢的老头子。
那老者深陷的眼眶甚至都有些许恐怖,就像那老树的树洞,深不见底。
移到身前的老人带着慈祥的笑意,对着韩冕的胸口轻轻打了一掌,眼皮一闭的功夫,又回到了汗鞑身后。
什么把戏?
韩冕不痛不痒,眨巴眨巴眼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可随之迎来的却是胸口出现了积聚已久雄厚的冲力猛推着自己,一阵暴退,好在身后有人用手接住了。
这感觉怕不是坠崖吧,韩冕额头凝出一粒汗珠,望了一眼身后,元灭用手卸掉了这股力量。
汗鞑身后的老者——元正,他抓起自己的一把头发,“这才是大力金刚掌最高境界,攻敌用三分,留七分猛劲于后发!那边那个小和尚学会了吗?”
他分明看向的是元灭身旁的觉慧,觉慧年纪小,入门也晚,他只知少林方丈是元正,可他那里见过元正。
“师兄.......又是十五年不见,你出关了?”,元灭收手,刚刚韩冕身上的那股暗劲可是让自己真实地再次感受元正的强大,半步立境的人,让自己手心也止不住冒汗。
“再不出来,这少林不得被你们掀个底朝天?”
李勤国看向元灭,他也只在听闻元正而为亲自见过那位神僧。
韩冕则是拱手以礼,“阁下便是少林住持元正大师吧,久仰了,大力金刚掌果然名不虚传。”
说完,他还是捂住了胸口,开始调息起来。
林婴终于算是送了一口气,她将苍鸾握着收到背后,单手化掌,五指一闭,停在胸口,对着这位高僧行礼。
元正快步走过林婴身边,顺手拍了拍她的肩旁,“不必多礼。”
一股和煦如风,柔和似水的气息如长者爱抚后辈般注入到林婴体内,内伤正在逐步愈合。
他眉头紧锁,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觉新,摇头叹气,脚下萦绕着的金色流光化作一个圈扩散出去,释放着亦刚亦柔的庞大气场。
觉慧被这气场包裹,心底一惊,这世间竟有这等高人,难道真的是闭关许久的元正大师,可是他怎么有头发........
觉新的身子顺着这金光缓缓流到了元正身边。
“错在为师.......”,老和尚无奈地看着受重伤而昏倒的觉新,不多想就运气替他疗伤。
在场的所有人都因这位突然出场的苍颜老者不敢轻举妄动,林婴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念星晨,竟然连自己的伤都能治好的话,说不定也能救活小念。
此刻的少林前院寂静得可怕,乃至只能听见徐徐而来的风声刮过白墙。
本不该出现的人,却偏偏这个时候破关而出,难道他.......
元灭与这个师兄也早已整整十五年未曾谋面,这修行者的世界若想攀登到顶峰,比得便是谁更疯狂!
从这点上来说,元正绝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他走火入魔的样子,怕是自己这辈子都抹不去的一道阴影。
这种人是极为可怕的,漫长无垠的修行道路,会让大多数人困瓶颈处止步不前,让他们在岔路误入歧途。
元正不一样,他的发疯纯粹是因为不懂得欲速则不达的道路,本就有异于常人的天赋,还有那荒谬的志向,数十年暗不见天日闭关修行的毅力。
或许,真的能到达当世无人触碰的浩瀚立境。
“你到达什么程度了?”,元灭咽了咽喉咙问道。
“半步立境.......”
“闭关十五年仍旧是半步立境?”,这一轮有余的岁月弹指间划落,他竟是连门槛都没有摸到。
半步立境说开了就是摸不着突破的时机,就好比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