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篱一夜未眠,想了一夜也想通了,与其在这里庸人自扰,不如等秋牧云回来问个清楚。
想通了心情自然也舒畅不少,一夜未眠她却也不困觉,晨曦刚刚从窗棂撒进,江映篱就舒展身体,从榻上坐了起来。
“菁儿~”江映篱捂嘴打着呵欠,眼角挂着泪珠,柔声唤着丫鬟的名儿。
“吱呀——”
雕花木门被人推开,一身绿裙的菁儿进来后就朝着榻边行去,手上还端着铜盆,里面盛着热水,正弥漫着氤氲。
“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
江映篱慵懒的“嗯”了一声,只着月白中衣从床上挪至榻沿,菁儿蹲身替她穿鞋。
“菁儿,什么时辰了?”江映篱茫然的看着菁儿的发顶问。
“小姐,时辰还早呢,不过府里的早膳时辰已经过了。”菁儿抬头说着,突然她视线落在江映篱的眼底。
“呀!”菁儿水眸微睁,起身凑到江映篱跟前:“小姐,您昨夜未睡安稳?您眼里全是红丝儿呢,您还是再睡一会儿吧。”菁儿说着就要给江映篱脱鞋。
“不用,我不困,起身吧。”江映篱淡笑拒绝。
江映篱心意已决,菁儿也不好再劝,只能低头叹息:“哎,那奴婢给小姐更衣。”
言毕扭身拿外衫去了。
洗漱完毕,用完早膳的江映篱在屋中久坐无趣,准备带着菁儿和云珠去侯夫人那儿坐坐。
“小姐,奴婢昨夜听你房里动静就没停过,要不您还是先小睡一会再过去吧?”菁儿见江映篱神色疲倦,忍不住劝。
江映篱摇头,有些好笑:“当真不用,我不困,就是在房里待得闷了,出来走走,寻娘说说话,你可别再多嘴。”
云珠见菁儿还要劝,迅速出手扯了扯她的袖子,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放慢速度,等江映篱走出几步远,云珠才凑到菁儿跟前小声说。
“小姐好不容易不伤心了,你就别给她添堵了,左右不过是困觉,待会跟小姐回院子再嘱咐她休息便是了。”
菁儿欲言又止,被云珠这么一说,只能叹息任由之了。
一行三人很快到了侯夫人的院子外,门口丫鬟见着江映篱微讶,躬身行礼请她进去。
江映篱颔首,带着云珠菁儿进去了,刚刚越过月亮门,里面就传来稚子的痴笑。
江映篱瞬间停足,怔怔的看着不远处正在嬉戏打闹的两个孩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姐,你怎么了?”云珠蹙眉问。
“哦,我、我没事……”江映篱回神,勉强勾唇敷衍的解释。
“映篱来了?怎还站在风口上,赶紧过来!”侯夫人正从偏屋掀帘而出,看见江映篱忍不住招手,手上捏着的拨浪鼓也跟着响了起来。
“咚咚咚”
正在院子里追来赶去的两个小人儿听到动静,小脸上挂着口水,迈着小短腿向着侯夫人奔去。
“娘、娘,要,鼓……”
江映篱看着这一幕,满脸艳羡,黑瞳深处还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入画,陈妈,把两个小家伙抱过去玩儿,别磕着了。”侯夫人应付不了,还要招待江映篱,赶紧让人将两个小混世魔王抱走,
等到江映篱行至侯夫人跟前,后者已经因为方才的一番挣扎热出一身薄汗。
“娘,小弟弟们都很可爱,我真羡慕你……”江映篱视线一眨不眨的笼着不远处的两个小人儿,侯夫人闻言表情一怔,看见江映篱的眼神,叹了口气,牵着江映篱坐到一旁的圆桌旁。
侯夫人知道江映篱心思:“好映篱,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你要学会放下。”
江映篱闻言只露出浅淡的微笑,暗淡的眼睛对上侯夫人:“我知道的娘,我就是、有些自责……”
眼看江映篱又要陷入愁思,侯夫人赶忙转移话题:“丁时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不要只顾着难过,你得看着他,也不能冷落了他。”
“娘,您……”江映篱惊讶,没想到侯夫人居然会和自己提到秋牧云的事。
见江映篱表情惊讶,侯夫人以为对方还什么都不知晓,错觉自己多嘴了,一时很是懊恼,但是话都已说出口了,也不是说收回去就能收的。
思及此,侯夫人干脆委婉的提醒起自己这个傻女儿,端是语重心长:“映篱,男人就是放风筝,紧不得松不得,你平日住在我这,丁时又在六皇子手下当差,你们相处时间本就少,他不主动,你得主动,知道吗?”
江映篱眼睛忽闪,她仿佛听懂了侯夫人的意思,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对秋牧云太放松吗?可是……
“娘说的都是有道理的,最近外面有不少关于丁时的流言,流言当不得真,但也不能完全无视,你得上心。”侯夫人语重心长。
江映篱知道侯夫人是误会了,正欲解释:“娘,其实……”突然又停了下来。
“怎么,你可是有话与娘说?”侯夫人见江映篱欲言又止,一时紧张,拉着江映篱的手开始追问。
江映篱掩饰性的一笑,干涩的开口:“没,娘,我没什么要说的,您的话我都记住了。”
不能说!江映篱将落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这件事她自己已经清楚,和秋牧云没什么关系。
但是,却和六皇子有关系。
想到之前在揽月楼偶遇的旧识,还有对方说的话,江映篱无意插手他人感情,更何况侯夫人和六皇子关系特殊,要是因为自己一时说漏,坏了六皇子的姻缘就不好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