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篱转瞬一想,脑海顿时就有了个想法,见丁时还看着自己,便是轻咳一声,上前坐了下来。
“比无耻无赖,我是万万比不上你一分的。”江映篱稍稍顿了顿,“只要我重新替你绣过一件,你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
江映篱的退步,也是在丁时的预料之中的,所以压根也不感到意外,反而是十分肯定且诚恳地点头,理直气壮道:“这是自然。”
呸,信你个大头鬼!江映篱心下暗骂一声,面上不显,见丁时得意扬扬的,似乎背后长了个尾巴,欢乐地翘了起来,在背后摇个不停。
很好,丝毫没有防备。
江映篱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抹冷笑,一甩袖子,那宽大的袖子便就从茶壶上头拂了过去,且借着袖子的遮掩,手上一个用力,便是将整个茶壶都掀翻在了丁时的身上。
幸而,这里头的茶是丁时一来的时候便就冲好的,如今已是凉了些,虽是有些温热,但不至于滚热而烫伤皮肤。
“哎呀。”江映篱故作惊讶那般用手掩住双唇,发出一声惊叹,“真是不好意思了。”
嘴上说着抱歉,但实际上,一双杏眸满满的都是得逞的笑意。
丁时那里不知道这是江映篱心中不服,故意整自己这么一出,看着满身的茶水,温热的茶水透过衣衫,湿贴着皮肤,经风一吹,倒是滋生了几分凉意。
“既然衣服湿了,你不如……”
江映篱的话还没有说完,丁时就立刻开口打断:“衣服湿了,再换一套就是。反正你这绣坊,最不缺的就是衣服。”
丁时以为江映篱是要借口让自己离开,想也不想的便是堵住了江映篱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出来的,这才说了两句话,就这么离开,他可不甘心。
江映篱本还在苦恼要如何不露痕迹的骗丁时入坑呢,谁知道丁时竟然自己给送上门来,当真是瞌睡的时候给送上了枕头。
“这里没有你的衣服。”江映篱顺水推舟,立刻摆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这不就是吗?”丁时指了指桌子上的衣服,十分理直气壮,且也坚定的表达了自己要留在这里的决心。
几番你来我往,江映篱见火候已经够了,便是装作十分无奈松开答应那般:“你让伙计带你去二楼换吧,我待会让人给你打盆热水过去,免得迟些病了,又要将这笔账算在了自己的头上。”
丁时想了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确实是会这样做。哪怕只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他定是要赖在她身上的。
由此,对于江映篱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也没有多想,不疑有他,且还十分自来熟那般,兴高采烈的走向了二楼。
江映篱眸光一闪,拉过伙计低声吩咐了一番。
丁时宽衣解带,将湿衣服搁置在了屏风上头,乐呵呵的用热帕子擦拭着身上的茶水,想着要快些,不能浪费跟江映篱相处的时间。
忽的,丁时嘴角的笑容便就在下一瞬凝固住了。
他刚才在江映篱几番催促之下,竟是忘了将衣服给一起带了过来,且他心下也觉得有些不妙,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他朝后一看,自己放在屏风上头的衣服果真是不翼而飞了。
许是这三番两次过招当中,丁时屡占上风,倒是一时忘了,江映篱可不是什么温顺的小狗,而是有着尖锐爪子容易炸毛的小猫咪啊。
丁时无奈一笑,唇角却又忍不住带了一丝宠溺的笑容。
“你跟你东家说,她是不是想让我光着身子出去?”丁时想明白了江映篱是要整自己一把,除了轻叹自己大意轻敌之外,就只好扬声对外头道。
他知道江映篱不会当真将自己扔在这里光着身子,在外头肯定是留了人的。
没过多久,便是有人推门而入,将一身鹅黄色的衣衫搁在了屏风上头,且还恭敬道:“丁公子,衣服放在这里了。还有我们东家说,若是丁公子有裸身上街的癖好,那她也没有办法阻止。”话虽然是恭敬,但很明显有着强忍的笑意。
丁时忍不住挑眉,随后看向那鹅黄色的衣衫,脸色便就有些不好了,心中隐隐约约有个不好的猜测。
与此同时,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将那身衣衫拿过,衣衫质地绵软,上头似还自带着一股牡丹馨香。
丁时的脸色彻底黑,刚才的猜测便是被彻底给落实了。
原来江映篱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一开始便就打算要这样整治自己吧?可是他如此境地,除了怪自己面对她时过于放松,一时大意着了道。
而且,他就算再厚的脸皮,也不敢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光着身子走出去。若是像之前,他还是秋牧云的时候,他倒是不介意光着身子在家里行走。毕竟能看见的也只是江映篱。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啊。
见外头又有清浅的脚步声,丁时紧紧拽住衣衫,还是无法强忍着穿下去,只好再次无奈又无力地开口:“将我之前那身衣服还我。”
言下之意,便是宁愿湿着身子,也不要穿这个女装了。
“那可真是不巧了,那衣服已经湿透了,不能再穿了。若是丁公子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小店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江映篱见丁时在里头吃瘪,畅快得很,尾音上扬,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映篱,别闹了。”丁时听脚步声,便是知道门外来的是江映篱,此时见她笑得欢快,一时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