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幕琉对着铜镜,拿着冰块敷着发肿的半边脸,独自发牢骚,又想着太子的话,烦闷的丢下冰袋。
“听说食神被掌掴了,这般样子,宁明月下手可真是不轻啊。”不知何时,冷清然站在门栏,瞧到幕琉的脸噗嗤笑出声,立马又恢复了公主的端庄。
幕琉不知冷清然的为何突然来访,现在无论她如何小心,知道她身份的人是越来越多,保不准那天就被告发。
“大公主来此是?”幕琉赶紧从椅子上起身行礼。
冷清然叫侍女将手中的一个小红瓷瓶递给幕琉,“这是上好的消炎药膏,你涂抹三日便可消肿。”
无功不受禄,冷清然的举动让幕琉摸不着头脑,“公主为何突然对我这般好?”
冷清然坐在桌旁,一副万事我已知晓,低头一笑,“我昨日去了二哥府上,我也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宰相府唯一的小姐。”
幕琉浅浅哀叹,她谨小慎微有什么用,冷斐然这个大嘴巴子,“公主想怎样?”
不料冷清然一反常态,激动地拉着幕琉的胳膊,“我不想怎样,我真佩服你,居然不顾规矩,堂堂千金,做起了厨子。”
“公主是看不起厨子。”幕琉有一丝不悦,抽回胳膊。
冷清然察觉,也不在意,继续道,“我是想和你做朋友,我虽然贵为公主,言谈举止都有严格的要求,身边更是没有亲近的姐妹,我欣赏你的独特。”
“咦。”幕琉出乎意外。
而冷清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平日文文静静的公主,居然还有另一番俏皮的样子,倒是有一些像她。
幕琉和冷清然愉悦的交谈,幕琉自小身边都是些男孩子,还是第一次和女孩子聊得来。
“我告诉你,我二哥可是很喜欢你,嘱咐我在宫里要时常帮他看着你。”冷清然故意调侃,想试试幕琉对冷斐然的态度如何。
“我和冷斐然只是朋友。”幕琉尴尬地解释,脑袋里闪过她和冷斐然的画面,难遮面颊的红晕。
“你不喜欢我二哥。”
“不是,我喜欢他,但是不是那种喜欢。”幕琉是越解释越乱。
“我二哥也是可怜人,自从悦贵妃去世后,他再也没有笑过,后来腿又废了。”
幕琉突然想起她对冷斐然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冷斐然的腿是怎么废的?”
“说来也诡异,突然有一天早上就没了直觉,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来。”冷清然左右瞧瞧,神经兮兮道,“都说是二哥在提史司待久了,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我父皇一直不喜欢二哥,后来二哥被封了提史大人,就很少进宫。”
幕琉听着玄乎,突然想很久之前有关冷斐然的传闻,那他可是名动京都,有天才之称,风头更是压过太子,与她的二哥幕词,三哥幕月被称作京都三绝,即才貌双绝,才绝,貌绝。
两人聊了许久,冷清然走时还约定改日和幕琉学习厨艺,“你放心,以后我罩着你,看她宁明月如何嚣张跋扈。”
幕琉躺着床上翘着腿,“这又是多了一个靠山,不过还得拼实力,可是就算有了绝世的厨艺,没了幕家,她的命还不是如平常百姓贱如蝼蚁。”
突然想到幕月的事,太后薨逝,幕琉现在没有理由留在宫中,只能每晚回幕府,纸包不住火,身份曝光是迟早的事。
数日后,幕府大厅,青梧和穆青正在聊天。
“我和你父亲同朝为官多年,惺惺相惜,没想到转眼阴阳两个。”幕清难掩悲伤,朝堂之上,尔虞我诈,难得知己,青鸿去世,对他来说打击甚大。
“伯父还是保重身体。”青梧连日奔波,又料理丧事,略显疲惫憔悴。
“老爷,小姐来了。”
青梧听到幕琉,手紧紧揪着衣服,紧张起来。
“爹爹。”幕琉一进幕府就听到沐沐说青梧来了,便回屋精心收拾了一番,脸上的肿块全无,这她还要好好感谢冷清然。
冷清然倒也和幕琉两人渐渐熟络起来,相处的十分欢快。
“青梧哥哥。”明媚如风的少女,披着浅黄色的纱衣,头上没有过多的饰物,简简单单别着几枝乳白色的菊花簪子,灵动可爱,声音甜淡,全身奶香奶香。
“琉儿。”一别三年,记忆中的少年,声音由于激动,沙哑颤抖,浓眉下黝黑的瞳孔,满目的思念,一身黑衣,精炼爽朗,不像幕楚那般高头大马,清瘦笔直的身躯前倾,若是换上文人墨客的衣服,倒也是位玉树临风,才华横溢的才子。
少时的郎骑竹马来,饶床弄青梅到如今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幕清知趣的道,“琉儿,爹爹还有些事,你们好久没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说。”
"伯父慢走。"
幕清一离开,幕琉就亲昵的挽着青梧的胳膊,“青梧哥哥不在的日子,琉儿可想你了。”
“我也想你啊。”青梧瞧着日夜思念的妙人,一把揽在怀中,“每收到你的来信,我就想来见你。”
“琉儿,我不日就要再去北疆,归期未知,你。”青梧羞涩的不知道如何启齿,憋了半晌道,“你一定等我回来娶你。”
“好。”幕琉心里甜成蜜罐,笑靥如花,“我一定等你回来。”
相拥的两人这般岁月静好,却在数日之后却又是离别之苦,自此一别,再次相遇,她成了提史大人妃子,而他却被赐婚南国公主,此时的誓言,活生生成了遗憾,命运注定他们无法相守到最后,即使她是他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