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星晃神地连匹配界面都顾不上，很快就进了素质广场。
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取下耳机，侧过身子，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余酥白看。
好一会儿，余酥白才道：“饿了，叫外卖吃。”
路程星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恨不得虐杀全场到这会儿的一下子松动，简直像是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变脸似的：“好。”
继而，路队连单排都不管了，拿过放在桌上的手机，语调温柔得不行：“想吃什么？”
惹得段斯齐和徐杰华又眨了眨眼。
这……这也不像吵架的样子啊。
“想吃辣的，很辣的那种，”余酥白的声音有点儿闷闷的：“你刚才，四排……”
“没事，就是忽然想换个打法，”路程星说着，连忙点开了吴记的页面：“就吃这个？”
又好一会儿，余酥白才点了点头。
外卖下好了单，路程星起身，拉过旁边的椅子一坐，很自然地把自己的电竞椅让给了余酥白：“坐，让我好好看看你。”
余酥白没说话，坐在路程星的电竞椅上，背挺得笔直。
路程星一打眼看过去，只能看到余酥白的侧脸。
下颚线好像比之前更明显了。
又瘦了？
大概是的。
这几天，路程星甚至不知道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更别说余酥白了。
想到这儿，路程星又联想到刚才许宁默所说的话，对余酥白的心疼更是止不住。他甚至不敢问许宁默，若是余酥白的状态一直如此会怎样。
他连想一下都觉得疼。
“许……”余酥白顿了顿，嘴角带了一点儿苦：“许宁默怎么说？”
路程星没想到余酥白会这么问，一时间，还真的就沉默了。
“很糟糕吧……怎么办呢，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了。就好像踩在沙子上，没有实感，只会不停地往下陷进去，”说着，余酥白皱了皱眉，像是在极力解释，想让路程星更明白一些：“我的注意力，越来越集中不了了。”
“怎么会？”路程星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恨不得将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许宁默说，你很好。”
余酥白没说话，头垂得低低。
好一会儿，余酥白叹了叹，转过身去，趴在了桌上，把头埋在了臂弯里。
半个小时后，外卖送到。
余酥白看了看桌上的外卖：“我先上去吃药。”
路程星怔了怔，应了一声。
余酥白的声音很小，只有他能听到。
那天……
吓到她了吧。
余酥白到了三楼，推开自己房门，只觉自己好像又没力气了。
睁眼闭眼，耳边都是蒋明的话。
还有秦清的。
可她根本不敢给她妈打电话。
靠着门深呼吸了好几回，余酥白才短暂甩掉了那些有的没的，平静了一会儿便拿了抽屉里的药胡乱吃了两颗。
到训练室的时候，路程星已经帮她把外卖盒打了开来。见她推开门，路程星便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吃饭。”
余酥白应了一声，慢慢地走了过去。
是她喜欢的中麻重辣。
道了声谢，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在嘴里。
很辣。
味蕾上的刺激很快转换成了心理上的热浪，第二口吃下去，余酥白不自觉地连眼眶都跟着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