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条河虾,猛地跳出水面,生猛无】
一丝暖意缓缓拂过甲壳,河虾感受到了真诚的寄望。
厨刀划破它的背壳,它带着安详地死去,没有一丝悔恨。
此后它将成为至高无上的美味料理,作为另一份生命的延续而存在。
油温将滚未滚,河虾入锅炸至酥黄,仿佛能够发出金光。
醉汉满意的点点头,应道:“带着这样的心去料理,你才握得住手中的刀。”
孟夕尧将河虾摆入盘中,既无作料,也无浮夸,只有真诚的心。
醉汉无需品尝,也能知道河虾的在天之灵,自当会流露出生命的美味意义。
“刀是厨师的灵魂,你的刀是什么样子的,你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作为一个厨师,你手中的刀,便决定了你未来姿态。”
孟夕尧将刀拾起,握在手中,然而他想要的未来,已经在心里勾勒成画。
醉汉抿了一口酒,看出了孟夕尧若有若无瞄向外头,哂笑一声。
醉汉催促道:“拿去吧,木玲那边应该也结束了。”
孟夕尧点点头,致意道:“谢谢大师的教诲。”
屋内。
司空瑶在杨木玲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蹦着,然后指着桌子上的一袋青竹梅说道:“木玲,帮我拿上那个,还要给你师父入药了。”
杨木玲望着一大袋的青竹梅,孟夕尧害怕不够,足足采了两斤有余。
杨木玲拾起两枚青竹梅,道:“其实入药的话两枚就够了,药也是我熬的。多余的青竹梅是师父他要来泡酒的。”
“什么!这个死老头又耍我们,你都不知道这一大袋梅子一路上我提着有多累。”
司空瑶一想到自己病得意识迷离还要提着一大袋的青竹梅,那种凄厉之意涌上心头,气便不打一处来。
杨木玲又道:“没想到你们采了这么多,这下子师父又要喝个烂醉了。”
司空瑶刚刚被杨木玲搀扶着走出房间。便闻道了前所未有的的极致香味。
“咦……这是什么味道,鲜而甜,酥又脆,好纯粹的香味。是虾!”
孟夕尧轻笑一声,微微点头,道:“对,是虾,饿了吧?”
司空瑶拉着杨木玲的手,一蹦一跳地拐了过来。
杨木玲看着司空瑶目露精光的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分明是要独吞啊。
杨木玲偷偷咽了一下口水,遂又道:“我出去给油菜花浇水,先前才浇到一半。”
司空瑶一边流着口水。看着炸虾,看着杨木玲,又看了一眼炸虾,又看了一眼杨木玲。
“木玲,等会再浇嘛。我们一起吃啊。”
这话机会是司空瑶忍着痛说出来的,她是多么想要一个人独吞掉所有炸虾。
杨木玲偏过头去,目光却又时不时的偷偷瞄了过去,艰难地挤出一句:“我不饿!”
司空瑶抓着杨木玲的手,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残忍,木玲可是刚刚才给自己做过手术的恩人啊。
司空瑶咬着牙。道:“木玲,吃一点吧。”
杨木玲告诉自己,这摆明了是孟夕尧做给司空瑶吃的,自己绝对不能分一杯羹。
可是,那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啊!
不,光是闻一闻。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我不吃!”
杨木玲大喊着,几乎就要哭出来了,转身跑到了屋头外去。
司空瑶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乐得跟一朵花似的。
孟夕尧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问道:“好吃吗?”
司空瑶猛地点点头。胡乱将嘴里的虾嚼巴两下咽到肚里,连忙应道:“好吃,好吃!夕尧,你是怎么做的?比你以前煎的牛排什么的都好吃多了。”
孟夕尧轻声笑着,刚要作答之时,厨房内传来一阵喧闹。
醉汉从厨房里摇摇晃晃走出来,不悦地道:“喂,你们谁欺负我的乖徒儿?”
司空瑶一把将虾塞进嘴里,然后无辜地道:“没有啊,谁?谁敢欺负木玲!”
醉汉白了司空瑶一眼,这才一眨眼的功夫,盘子里就只剩下五条炸虾了。
醉汉鄙夷地道:“小女孩一点世面都没见过,几条虾就把你的魂勾走了?”
司空瑶反讥倒:“谁说的,我还吃过更好吃,除了主菜,还有一种东西叫甜点,甜点你知道不?鲜奶和鸡蛋,砂糖和面粉,可以塑造出万千造型,烘焙出不同风味。”
醉汉冷笑一声,分明实在嘲笑司空瑶的无知,自豪地道:“我在饮食界混迹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你吃的桂花糕,正宗酥妃院的酥饼,正宗海兴楼的奶黄包吗?”
司空瑶气呼呼地鼓着嘴,这老一辈的店面她倒也不是没有去过。
但是料理的手艺代代相传,时至今日做出来的东西早就失去了往昔最正宗的味道。
何况即便是一样的用料用量,不同的甜点师做出来的味道也是不同。
在这一点上,司空瑶确实是没办法和醉汉这个老江湖相比。
醉汉得意地笑着,显然一个老顽童的模样,一副胜利者的模样自居。
醉汉随后又问道:“对了,我的青竹梅呢,快拿来给我,我要给你入药了。”
司空瑶露出一个狡黠的眼神,将青竹梅护在怀里,讥讽道:“不给!”
醉汉想要抿了一口酒,摇了摇酒葫芦,却发现已经空了,有些烦躁,便爱答不理地应道:“随便你,反正这青竹梅是给你入药的,你要是不想要就拿走吧了。只是万一毒发起来,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