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哈和副官骑上了马,只带了三五个部下就出了镇子,往深山里去。
夜色深远,咸湿的海风撩拨着树叶,光影交错之间,停泊海上的舰船们清晰可见。
而它们之所以停靠在这里,只因为前方不远便是黎明组织所划下的界线!
曾经,澜湾的特情部成立之前、温哈还担任将军的时候,他和伊东剑就是势如水火的仇敌——
伊东剑永远不会忘记,二十年前,温哈是何等无情的冲入“第二日本”,挥刀斩杀了他的父母家人,他的血脉同胞!
十年之后,温哈也不会忘记,那个系着头巾、穿黑色浪人服的男人,是用怎样的面孔挥起手中的日本刀,无情剖开了自己妻儿的胸腹!
他们是宿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之间恩怨同政局相关却也无关。他们之间的一笔笔血债,誓必要有一个人倒下才能宣告终结!
而这样的终结,温哈无法拿出耐性。哪怕快一分一秒,也期盼着砍下伊东剑的头颅。
政府既然认命他为澜湾特情部部长,既然专门调派他来对峙伊东剑,就该做好他不会玩胶着游戏的心理准备!
夜色中马蹄吵耳,像是温哈此刻内心的燥动一般。已经五十多岁的温哈兴奋的犹如孩子,似乎已经预见即将到来的胜利。
马蹄止步于深山的山洞之外,守卫森严的洞中,粗重的铁链死死锁着一个男人:
黄色的皮肤,蓝色的眼睛,喊经年累月的佣兵生活在他身上留下了粗糙的痕迹,却也让他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当然,也只有不了解他的人才会这么认为。
“我看看,我看看,今儿什么日子,居然值得温哈将军大驾光临。”那男人笑着,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人还没有过了,他便早早在空气中嗅到了温哈的气味。
“狗鼻子的外号,看来真不是白叫的。”温哈慢步过来,让旁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了副官替自己举着火把:
“夜枭,你虽然不是异能者,但嗅觉却超乎常人,应该也是基因异变的一种吧。”
“这叫天赋异禀好吗。你们这些政府的家伙动不动就把人说的和怪物一样,真的很烦呢。”夜枭一脸痞样,故意吐掉了嘴里的棒棒糖:
“哎呀,真不好意思,将军驾到、不,应该是部长驾到,吓的我不小心连糖都掉了。”
“麻烦你再给我剥一个吧。毕竟我已经绝食这么久了,如果每天连糖再吃不上,饿死了多麻烦?”夜枭冷冷看着温哈,温哈则静静俯看他。
片刻后温哈给了个手势,让副官从堆满棒棒糖的筐里给男人拿一个,不想夜枭却道:
“不对不对,我要吃榛果味的,不是那个颜色。”
“啊?”副官纳闷,找出一个榛果味的来,却那家伙又说不是:
“黄色的旁边的那一个,红色的!你是不是瞎?”
“可,这个是草莓。”副官非常无辜拿着那糖果,而夜枭又道:
“什么草莓,我说了要吃橙子的,你是不是除了瞎,连脑子也都秀逗了。”
“你!”
“好吧好吧,你这么白痴,拿个冰激凌味的吧,蓝色总认得吧?”夜枭算是气死了副官,而目睹了一切的温哈只是冷冷一笑:
“你现在是阶下之囚,也只能像个小丑一样闹腾闹腾。”温哈扬着嘴角,不到六十的他却已经两鬓斑白,那或许正是仇恨送给他的烙印。
“夜枭,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看来你的命还是很值钱的。”
夜枭变了脸色,那是极强的杀气:“你到底让禾馥干什么了。”
“禾馥的确是一个优秀的牵头人,虽然不比情报商人,但牵头人的资源也不可小觑,而且也更隐蔽。只要能有办法让牵头人为自己效力,必然会收获一份惊喜。”
温哈又是忍不住的笑着,而夜枭已然恼了,咬牙切齿:“如果禾馥少了半根头发,我保证,你会死的连你妈都认不出来。”
“哈哈哈!”温哈大笑,转身离去,仿佛夜枭的愤怒是今天心情最好的调味剂。
翌日。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驻扎小镇的炊事班就已经忙碌起来。洗菜的水渠边,几个人已经开始说起了今天最新鲜的八卦:
“我看这次,伊东剑该是死翘翘了。”
“不会的,他和部长斗了这么多年,哪这么容易死。”
“切!这次是真的好吗!”那人不服气,鬼鬼祟祟低下了头,而其他人也都一起把脑袋伸了过去,听他小声说着:
“昨晚部长和副官回营的时候我正巧路过,不小心听到的。部长应该是截获了什么情报,伊东剑有重要物资要从蛇缝海峡运到岚泱。部长让副官联系麦云那边,誓必把东西给截了。”
话才说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脸色铁青:“嘘!这样的话你都敢说,这可是军机,如果被别人听见,我们都是死刑啊!”管家
“瞧你小子这点出息!现在又没别人,怕个啥!”众人哄笑,但之后也再不提这些。洗完菜回到岗位便是各自忙活起来。
“萝卜,快,把垃圾拿去倒一下!”
炊事班要做全军的饭,厨余垃圾的量也可想而知。而这叫萝卜的小孩,也是上个月临时征召来的。之所以征召一批孩子,也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障军队安全。
且这些孩子都是小镇原住民的小孩,知根知底。
所以谁也不会想到有漏网之鱼。
萝卜架着大大的垃圾车离开后厨,大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