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在听吗?”顾南一蹙眉,至少在他的印象里,这女人的脸上不该出现如此的彷徨和惶恐。
“没什么。”轻羽搪塞,似才回神,“我有点不舒服,回去躺会儿。”
她逃离般回到隔壁,关门的一刻脚下已经快站不住,眉眼间全是不知所措的慌乱,脑中尽是顾南一承认时的画面——
他有个弟弟;
顾南一,有个弟弟!
“伽罗真的就是……”她捂住了不受控制的嘴,却真正想捂住的是那人再也回不来了的事实。
【我也想知道他在哪儿】
【我也想知道他在哪儿……】
【无非是想弄清父母发疯的原因,想知道我弟弟的下落……】
死了。
他死了。
顾南一,你的弟弟死在了那个人间地狱,死在了……
“我、的、枪、下。”
四个字挤破哽咽却压制了声音,那坚强如钢的女人倚墙哭如无声的泪人。每一滴泪都是揪心,是自责,是不知该如何对顾南一说出真相!
第一次见到这男人,她或许就期盼着能发现伽罗在这世间的联系,却不知会是如此残忍破败。
她该怎么说。
她该怎么说。
她,说不出口!
……
悲痛流逝着时间,夜幕在光影交错中降临,没点灯火的房间暗的窒息。泪痕早已在女人脸颊冷却无踪,那双眼中的神色渐渐淡去变凉,双手的伤势在提醒她什么才是现实,而疼痛也在提醒她不要遗忘,不要遗忘那早就决定的、唯一摆在眼前的路——
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自己为什么回到这里;
伽罗为何而死!
没有烛火温度的空气令人清醒。又或者,黑暗和冷然会令她清醒。月光投进屋里的树影像极了她后背的痕迹:
是啊,时间已经不多了。
“……呵,事到如今,我怕什么?”
她自嘲嗤笑,方才的动摇已在心中烟消云散。再次打开房门的时候,她还是那个轻羽。
回到顾南一的房间,刚好撞见店家送来了晚饭。
见轻羽出来,店家连忙问道:“您起来了?我看您房间没有点灯,就没去打扰。现在给您把晚饭送来吗?”
“不用。”轻羽冷冷,她可没什么胃口。而这态度吓的店家赶紧走人。
旅馆提供的晚餐比较简单,虽然及不上顾南一的标准,但好在还有红茶可以让他勉强将就。红茶的香味氤氲在空气里,但现在屋里的气氛早就变了,不再是之前那么压抑。
至少,大家都拾回了平常心。
轻羽入座饭桌,也不吃,直奔主题:
“你下一步怎么打算?”
顾南一停了手中的刀叉,笑笑:“这应该是我问你吧。”
“我当然想去你们的研究所看看。你们的那个父亲,到底是研究什么的?”轻羽抱起胳膊,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他们显然对她的想法并不意外,而且顾南一心里也早就做好了打算: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研究所?”
“那是我的事。”轻羽拒绝回答。顾南一又是笑笑:
“好吧,那我也只能拒绝你的问题了。”顾南一重新拿起刀叉,“你想去研究所,我可不想。至少现在不想。你也知道,我现在没有和父亲面对面的筹码。哪怕是要问我父母的事,我也还没有去讨价还价的底气。”
“所以你还是想找回丢掉的文件。”轻羽没什么表情,但拿起茶杯喝起了茶,说明她现在是心平气和的。
“这是当然的。我躲了两年无非就是为了把东西找回来,还自己一个清白。”第一文学网
轻羽挑眉:“那你现在掌握了多少线索。”
“听你的口气是准备帮我?”
“我是帮我自己。”轻羽又浅浅喝了口茶,眸光雪亮,“如果我帮你找回文件,你就带我去研究所。这笔交易还不错对吧?”
顾南一勾了嘴角,露出情报商人惯有的姿态:“听上去是还不错。只不过这笔买卖,我觉得怕是需要惊动禾馥了。”
“怎么说?”轻羽抬眼看去。
顾南一要紧不慢擦了擦嘴:“这两年我查了不少地方,包括之前上猎金号也是为了证实我的一个猜测。父亲的研究所对政府来说是相当重要的部门。如果这件事不是政府内部矛盾引起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东西十有八九是在恐怖分子手上。”
“呵。”轻羽不由笑了声,放下茶杯,“他们的势力可不小,你知道从哪个部门下手?”
“知道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顾南一爽快的承认,这也是他觉得需要借助禾馥力量的原因。
却不想轻羽说道:“禾馥是我拜把子的姐妹,有些事情、尤其是危险的事情,我不想把她也卷进来。如果你实在没有头绪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下手的方向。”
说着,轻羽从身上拿出了一枚血勾玉:“朱力亚小镇的事情你还记得吧?我当时帮过伊东剑,和他搭了点交情。”
话音刚落,顾南一却啧啧咂嘴起来,拿起那一枚血勾玉,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它和轻羽:“看来你跟伊东剑的交情不止一点呢!”
“什么意思?”轻羽蹙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南一拿起那枚血勾玉,在手中把玩着:“据我所知,伊东剑是个日本传统思想很重的人。现在这个早就不分国籍、人种血统混杂的时代,像他这样的人算是非常少见的了。”
“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