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雀心承受不住,微弱的嘤嘤嘤纠结着。她没有哭,是那种小女孩着急时转圈圈的状态。
很是可爱。
微生容眠心中的罪恶火苗一点点旺盛起来,他想看看她。
“就掉了一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开始洗脑,不只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什么都没看见还知道疤痕?
拙劣的掩饰,然后这人还不自知的问了一句:“你相信我吗?”
李雀心支支吾吾,“嗯……信。”
无言了一会儿。
李雀心睡着了。
微生容眠昨晚在高铁上睡得不踏实,总共也没休息多长时间。照理说今晚他应该很快熟睡,可他依旧凭借优秀的身体素质强撑精神,茶庐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要守她一夜才放心。
闭目养神,他的自控力可以帮助他保持清醒。
周围有不少蚊子围着打转,蚊帐外很热闹,里面倒还安稳。夜越来越深,李雀心睡得越来越熟。
看时间,今晚李大爷应该不会出来了。
夜深时四周所有的动静无限放大,独属于乡下的静谧。眼皮有些重,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躺着了。刚睁开眼,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他警惕的翻身而起,动用所有可用的感知去感受四周的动静。
又是一道微弱的光,透过半开的窗打进来。
是灯光。
他总觉得不对劲,等再观察一会儿,发现了这灯光的与众不同。
简单的灯语:出来。
不是那种车灯灯语,而是军事中会用到的密码灯语。
他心下做了判断,瞧一眼熟睡的李雀心,他穿上鞋出了门。不放心走远,只在门口站了几秒,就瞧见不远处的灯光又闪。
他知道四周有村民看守需要格外小心。他猫着身子,为了以防万一,白天时他已经简单的观察了一下这个破房子,现在想避开常见的蹲守点不难。
所幸那灯源不远,就在房子附近,他眯起眼看过去,发现是个高挑的男人。
双双警惕间彼此靠近,等微生容眠看清了来人的容貌,他略有吃惊,正是军演大会上那个位于最后排的军人。
李雀心当时看见他时神色很不对。
他隐约觉得,另外一个谜团就要解开了。
“去后山。”盛临渊已经准备带路。
“不放心。”他没动,简单回着。
盛临渊停住脚步,回头深深看他一眼。少年十七岁的容颜,精英的魄力,成熟男人的思维。
他语气中有些欣慰,“我让人盯着了,雀雀不会有事。信我。”
盛临渊转身带路,没有再多做解释,他觉得这样就足够了。果然,身后的少年只犹豫了几秒,现在已经跟了上来。
这莫名的信任感来自何处,两人都说不清楚,但都心照不宣。
后山不远,就在这小山村的最南边。从踏入后山地界起微生容眠就感受到了一份压抑。这是一座荒山,十月份的天就已经是枯木丛生,了无生机。一些不知名的鸟儿被两人惊起,顿时整座山响起了令人心惊的凄凄叫声,四处回荡,避无可避的缠绕。
盛临渊对这里并没有那样熟悉,他也在摸索着,下了一米深的山坑后他定睛分辨了一下位置,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又是一跳,消失在了视线中。
微生容眠只是顿了顿脚步,也没有多少犹豫,纵身跃下。
盛临渊还没有停,只是他不再往前走,而是张开手不停地扒拉着身前的野草。微生容眠不想浪费时间,他还是记挂着李雀心,于是他也上前打算搭把手,结果盛临渊摆了个拒绝的手势。
微生容眠面色平淡的收回手,只静静地等着他摆弄,等他弄完退了开来,打开小手电轻轻一划,微生容眠看清了那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木头做的墓碑。
上面还是熟悉的字体,深深刻着七个字:姐姐李羡鱼之墓。
一阵诡异的阴风袭来,乌鸦四下乱叫,这荒山野岭,也就微生容眠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盛临渊的脸隐在黑暗中,辨不清神色,眸光里那一闪而过的悲凉只能留给秋风。
两人站了一会儿,盛临渊先缓过神来,他将他们身后的杂草略作堆积,很不介意的坐了下去,“坐。”
受到邀请,微生容眠却之不恭。
于是在这个深更半夜,两个男人跑到了后山,在一座荒墓前席坐。
“盛临渊。”
“秦璟朗。”
盛临渊一顿,只是笑笑,没评价这个名字。
“我没猜错,你会灯语,果然微生家的小辈们都向军事靠拢了。”
微生容眠从身侧拔了根杂草,放在手里把玩,“临渊羡鱼……今晚我大概又要听故事了。”
“你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都已经站在高处的人了,再没品也不至于特意来欺负最底层的。”盛临渊也拔了根狗尾巴草,他只简单抹了一把,然后直接叼在了嘴里,后来觉得嘴里有东西不太适合讲故事,他又拿了下来,“我很担心雀雀,从离开帝苑后实在不放心,于是我去查了些事,知道她现在住在你家。”
“你知道的,你们小姑姑跟反恐总部的人渊源很深,前几天我拜托了些人,把话传了上去,这个假期后微生家族那边的臭小子们应该就会有所收敛了。”
微生容眠听着,心也放了放。就像钱财压穷民,权势才会镇贵族。他虽然不愿动用权势,可这样也确实省事不少。
她安全就好,所谓气节都是鬼话。
“她最近还会冲动吗?揍人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