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枫朔这一去,便是用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其间闲暇无事,月胤尘就帮着孟婆婆一起打理棺材铺子里的琐事。此刻理应日上三竿,但这‘酆都城’也不知怎的,竟依旧是被一片阴云笼罩,周遭透露的昏暗腐朽气息,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将手中最后一摞冥币剪好归拢,放在柜台专门存放纸钱的方格中。姒枫朔疾行的身影,总算自街角巷道遥遥可见!
瞧空旷无垠,仅有三两行人的街道上,姒枫朔的脚步显得颇为匆忙。月胤尘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迅速起身迎向他道:“怎么样?”
姒枫朔脸上的神色有些焦虑,似乎又有些畏惧!对月胤尘低声回到:“师叔祖,徒孙挨家挨户问了三条街的居民。你猜怎么着?昨晚三更之后,除了我们所住的这间棺材铺子,以及左邻右舍各三家住户外,这‘酆都城’中的其他商铺、主宅,俱都听见了那诡异的敲门声!”
月胤尘紧皱眉头道:“也就是说,它们刻意避开了我们所在的位置?”
姒枫朔重重点头道:“正是!师叔祖,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月胤尘一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沉吟片刻后说到:“你方才这在‘酆都城’中探访之际,可曾瞧见这城里还有其他客栈吗?”
姒枫朔略一回想,对月胤尘恭敬回答到:“出门向左三个路口之后,穿过一条十分冷清的小巷子,在那条巷子最西头,还有一家极其简陋的客栈!”
月胤尘微微点头道:“这样,我写张纸条,你去街上采办一些东西回来!待到日暮时分,我俩便换到那间客栈去住。”
姒枫朔有些诧异的问到:“师叔祖,不就是换间客栈吗?为何还要采购东西!您缺少什么,徒孙看看纳戒之中还有没有?”
“我需要一些胭脂水粉、面粉鸡蛋!这些东西,你也是随身携带的吗?”
“这。。。”听月胤尘语气之中隐隐透露一丝不满,姒枫朔连忙改口道:“师叔祖,这面粉鸡蛋徒孙还能理解,无非就是您想改善一下伙食。可胭脂水粉拿来何用啊?就算您要送给哪位女子,也没必要非得在这‘酆都城’中购买吧?”
月胤尘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去,去,去!问问孟阿婆家中可有纸笔,给我拿过来!什么改善伙食?我要这些东西,可是为了易容乔装用的。虽然我的手艺不及你师婶祖那般鬼斧神工,但好歹闲暇之余,也向她讨教过一
些技巧,想来将我俩的容貌略作调整还是轻而易举的!既然那半夜敲门的诡异东西,发现了我俩的容身之所。那么想要悄无声息的转移客栈,乔装一番不就更能掩人耳目不被发现了吗?”
瞧月胤尘原来是这个意思,姒枫朔一脸愕然道:“呃!竟没想到师叔祖,居然还懂这般门道,那您稍候片刻,徒孙这就去找孟阿婆借纸笔。”
见姒枫朔抬脚走进了棺材铺的后堂,月胤尘回忆起与花百媚在一起闲聊时的甜蜜时光,将她所说的易容材料在脑海之中都过了一遍。
片刻之后,看姒枫朔风风火火的又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套脏破不堪、陈旧以及的笔墨纸砚,实在是有些下不去手。继而对他开口道:“赶紧砚墨,我说你写!”
既然月胤尘吩咐了,姒枫朔自然无法开口辩驳,只得应了一声之后,便是往早已干涸的砚台之中倒了些清水,费劲的磨起墨来!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瞧干硬的石墨总算是逐渐溶解开来。姒枫朔对暗自出神的月胤尘说到:“师叔祖!一切准备妥当,您需要些什么材料,这就告诉徒孙吧!”
月胤尘缓缓开口,将易容所需的材料逐一报了出来。姒枫朔认真记录,最后看着写了满满一张纸的各种材料,大皱眉头道:“师叔祖!不就是易个容嘛!至于需要这么多东西吗?我瞧您要的这些东西凑起来,都足够给二十个人易容的了。”
月胤尘闻言,尴尬的一摸鼻尖道:“你小子哪儿那么多废话?师叔祖虽然与你师婶祖探讨过易容之术的精要所在,但也只是纸上谈兵,从未亲自实践过!不多准备一点材料,万一一次不成,难道你还想跑第二趟去采购吗?”
听月胤尘这般说来,姒枫朔讪讪一笑,连连摇头道:“不想,不想!既是如此,那就请师叔祖再等徒孙一会,徒孙这就按照这纸上所列的明细去采买!”
瞧姒枫朔说完这句话后,便是又一溜烟的向着街道上小跑而去。月胤尘暗自苦笑一声,继而转身进了棺材铺的后堂。
此时的孟婆婆,正在后堂整理着许久卖不出去,已是有些受潮发霉的香烛元宝之类。瞧月胤尘突然走了进来,立刻对他含笑说到:“小伙子,这要看就要到晌午了,一定饿了吧?你稍等等啊!等老身收拾完这些东西,即刻去给你们准备午饭。”
见孟婆婆一如既往的和蔼热情,月胤尘略一点头道:“多谢孟阿婆!有件事情,
晚生要告诉您一声。我与我那同伴今日就会将‘酆都城’里的事情处理完,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赶在太阳下山之前便会离开此地去往别处了!孟阿婆,这里有些银两不成敬意,多谢您这两日款待我们二人了!”
瞧月胤尘说着便是从怀里掏出一锭足额的银元宝来,伸手递到了自己眼前。孟婆婆连连摆手道:“小伙子,这可使不得啊!你们就在我这寒酸地方歇了一夜,而饭食也没能招待周到。哪里要的了这么一锭银元宝来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