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肯定皇帝是被人下了毒。
不过现在这事情不宜声张,还没确诊,江佑希也不敢轻易告诉皇帝实情,只是看了身旁的皇子一眼,随后又转头看向皇帝。
“陛下这病似乎不太严重,就是因为拖得太久了,所以医治起来较为麻烦。
恰好我今日忘记带神医给的银针了,所以要立刻医治的话,估计比较困难。”
跟江佑希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皇子跟她早就心灵相惜一点通。
现在江佑希只说了浅面上的一句话,剩下的都只用一个眼神,皇子便知晓对方肯定是有要事相谈。
“父皇,佑希今日想着来见您,未想居然忘记带银针了,还请父皇能给佑希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回去拿了物什就回来。”
皇子朝皇帝躬身行礼,这样说实在是不给皇帝面子,但碍于神医弟子的称呼,皇帝也不好说什么。
“准了。”
两人谢过皇帝,还没等走出殿门,便又被喊住。
“皇儿之后便不用再回府上了,朕近日想念皇儿想的紧,拿了需要的东西之后,大监会带你们去宫里找地方住下的。”
江佑希跟皇子对视一眼,皆在地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
捏了捏手指,江佑希跟着皇子一同跪下谢恩,随后便匆匆忙忙赶回府上。
马车上,江佑希神色不算轻松,嘴巴开开合合,终究是没有问出口,毕竟这是皇子的家事。
外加他们身份特殊,有些事情江佑希还是不知道为好。
皇子似乎也在思忖皇帝的用意。
在这个人若体衰的时期,皇帝这样多疑的人,应该会尽量不让人靠近自己。
靠近了,一个话没交代好,那便有着逼宫的嫌疑。
但只是嘴上说说那还好,最重要的是,万一这个特殊时期被人暗算了,那皇帝有口难辩,直接一命呜呼。
不想把江佑希拉入皇宫这个大染缸,皇子给江佑希递了一枚杏子,示意对方吃下,没有开口提及刚才那事。
车上气氛沉闷,江佑希坐立难安,看了看皇子一眼,发现对方还是眉头紧锁,便想着说其他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殿下,刚刚我探了陛下的脉搏,之前观察面相的时候,我便发现他嘴唇发乌,隐隐是中毒之兆。”
“后来听了脉搏之后,我才确定这是中毒了,只不过因为缺少道具器材,我只能找个理由搪塞了。”
果然江佑希对皇子来说就是必不可少的安慰,听了这话,皇子心情立刻由阴转晴。
“原来不是找的借口啊,我以为你真有什么要紧事,不好当着父皇的面说呢。”
“这样也好,不然父皇估计也会对你这个神医弟子身份有所怀疑,毕竟神医前辈的怪脾气,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有一位娘亲当自己师父的红颜知己,江佑希自然享受了他人享受不到的待遇。
所以对于旁人嘴里经常说的,神医脾气不好,甚至很怪这些之类的,江佑希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体会。
神医恨不得把对知己的那些悔恨,全都转成对江佑希的照顾,那还舍得对她乱发脾气呢。
“师父他可能也是年龄大了,所以脾气会有些不大好……”
说到最后,江佑希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平时其他人对神医的评论。
有时候只是一个皱眉,那小药童便被吓得不敢出声,一直用眼神示意江佑希暖场。
想着想着,江佑希的声音便越来越小,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眉眼弯弯笑开,皇子静静地看着江佑希自顾自的红了脸。
“到了殿下,我们快去吧,别让皇帝等急了。”
好笑的看着江佑希一路小跑回屋,皇子见到对方耳尖清楚的红了一片,随后摇摇头抬脚跟了上去。
路上江佑希一直在把弄那些银针跟药材,皇子见状也不想打扰对方思索,自己想自己的事情。
皇帝现在这个状况,不能说没有奸臣当道,但是现在局势还未分明,太早出手就是打草惊蛇。
而且皇储一事,一直是朝堂上多位大人的心头病。
自己站的队一天没有得到确切的利益答复,大人们便一天不能安心。
一旦掉以轻心,便是连累家族的罪责,谁也担当不起。
手指甲又长长了许多,皇子看着自己掌心刚刚掐出的痕迹,脑子一时之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动弹了。
江佑希现在俨然是开始对外显示是自己人了,要是哪一天没人把江佑希看住,再次出现蓉姐儿那一事,皇子觉得自己肯定会崩溃。
所以现在最稳妥的办法,便是跟着皇帝的指令,走一步看一步,即使不一定会全都合皇帝心意,但起码不会把江佑希拉下水。
连坐是个很可怕的罪名,皇子不希望江佑希稀里糊涂的就跟着自己踏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心里微叹一口气,皇子面上未显露分毫,只是低头看着江佑希的眼里,是抹不掉的深情。
“殿下,陛下在里面候着了,还望姑娘能够尽心尽力医治。”
大监能够在这个年纪就爬上来大监的职位,绝不只是因为跟着皇帝的时间最长。
毕竟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侍奉皇帝的人。
能够把这个位置牢牢的坐稳,自然是少不了察言观色。
皇子跟江佑希的关系,大监只需要细想一下就可以看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既然皇子心悦江佑希,那么江佑希自然也就是皇子的心头肉,万万不可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