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平时一本正经的闷葫芦样子,发窘的时候也还挺可爱的嘛。
俩人没走多远,顾凛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一回头,果然看见一个人影躲在墙后了。
他脸色一沉,给桑明月使了个眼色,快步冲过去,一脚将男人踹翻在地,俯身死死扣着他的肩。
“说,跟着我们干啥?”
“哎呦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桑明月听到动静后连忙推着车子找过去了。
顾凛死死压着那人肩膀:“你说还是不说?”
那人呲牙咧嘴地看着他们:“我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顾凛抬头看了桑明月一眼,桑明月忙不迭点头。
顾凛这才慢慢将他放开,却还防备着他:“东西在哪儿?”
“就在我家,你们跟我走。”
“不行,你把东西拿来。”
“哎呦大爷,现在这么多人要这些书,我哪敢拿出来啊?”
“那我们就在那个面馆等你。”
桑明月随手一指,男人思忖了一下,一咬牙:“行,你们等着。”
不多时,那那男人就提着个破破烂烂的小布包进来了,四处张望。顾凛朝他招了招手,他连忙过去。
四下看了看,这才把东西拿出来。
桑明月正要接,他又急忙收了回去,压低声音:“这可是当年我侄子冒死留下来的东西,还有笔记呢。要不是看你们可怜,我才不拿出来呢。可千万别给我翻烂了。”
“不会。”
顾凛一脸诚恳,他这才把书递过去。一边呲溜呲溜地喝水,一边看着他俩的表情。
越往后翻,顾凛的表情看上去越凝重,眉毛也拧得紧紧的。
桑明月紧张地凑过去:“是不是这本?”
这可是关乎前途的大事,能不紧张吗?
顾凛却不答话,又翻了翻其他的书,眼底却跳动着兴奋的火苗。
是了,就是这些。
想不到,他真的能找见。
他努力按捺住情绪:“多少钱?”
那人伸出一个巴掌。
桑明月眨了眨眼:“五……五分?”
顾凛却拧眉:“五毛?”
那人却把巴掌翻过去,翘起二郎腿:“十块,爱买不买。”
“十块?”
桑明月和顾凛异口同声,惊诧的声音引来众人侧目。
现在这年代,没本事的一天只能挣几分钱,几毛钱就算多的了。他要十块,咋不去抢银行去呀?
男人急了,连忙扇了扇手示意他们小点声儿:“现在这么多参加高考,这书都是有市无价。我为啥卖给你们?还不是看你们可怜想照顾照顾你们?”
套路!赤裸裸的套路!
桑明月心中暗暗鄙夷:“说实话,我们也不是多想高考。这么滴吧,五块。嗳嗳嗳,你别走啊!”
“行!就给你十块!”
顾凛一拍桌子,定了。
男人立马眉开眼笑:“还是你爽快,我就喜欢跟爽快人说事儿。来,拿钱。”
顾凛脸色沉了:“出门没带那么多钱,你先把书给我留下,我过几天来取。”
“万一你不取咋办?”
“取,一定取。”桑明月咬了咬牙,“给我五天的时间,五天我们把钱送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行,就等五天。五天不来,我就卖给别人了。”
男人抱着书离开后,顾凛的脸色一直很沉重,眉头紧锁。
说实话,现在很多人都报名参加高考,书却是供不应求。他卖十块钱虽说不少,却也值这个价。
只是……去哪筹集这么多钱呢?
桑明月也明白他在想什么,试探着问:“咱家还有多少钱?”
“只有两块钱积蓄,还有几张粮票和几张布票。怕是……换不了多少钱?”
“只有两块钱?”桑明月一拍额头,“咱家怎么这么穷啊?”
离十块还差八块,再说了,一家子还得吃喝呀,又不是把家底儿全都掏出去。
顾凛却是急了,一再保证:“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筹钱的。一起来的知青还有很多没成家,他们手里应该有点儿富余,我去找他们借去。”
“行吧行吧,咱一起想办法。”
桑明月也不忍心伤他的自尊,心里却盘算着娘家给她的陪嫁卖了,看能不能贴补一点儿。
那对儿银镯子应该值个几块钱吧?
不过嫁妆终究是嫁妆,等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再动。要是回娘家借钱的话,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借给她?
桑明月考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瞒着顾凛,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一进门,就见桑母头上勒了条头巾,坐在院子里掰去年晒干的玉米棒子,旁边还坐了几个邻居大娘,几个人小声议论着什么。
见她进来了,一个个都闭了嘴,气氛沉闷又诡异。就连一向乐呵呵的桑母,都黑了脸。
她笑眯眯地走进去:“娘?这是出啥事了?”
那几个婶子都低头装没听见,桑母脸色变了变:“我听说段嘉怡那小贱……姑娘去找顾凛了?俩人还拉拉扯扯的。她婶子还说,那姑娘前几天还带人到地里去抓你和宋明远的奸去了。你告诉娘,到底有没有这些事儿?”
桑母挤牙膏似的说出了这些话,表情要多难为情就有多难为情。毕竟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别的不说,丢人啊!
不把这件事弄清楚,以后一家老小连腰板儿都挺不直。
桑明月板着脸,看向那些一声不吭装模作样的婶子们:“这话是谁传出来的?”
那些女人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