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云沉默许久,才应了一声。
“那就行了,”洛伊凡道,“你也不必害怕你父亲不认你,毕竟.......大家族里面,只讲利益,不讲究手段,不是么?”
是啊……
像南宫萧所处的南宫家族,从不看重感情,只看重手段和家族利益。
每一个光复大家族的家主,都不会对自己的亲人有太多的感情,甚至对于他们自己,也是一样。
“那,我期待你的表现。”
洛伊凡浅浅一笑,阳光明媚。
洛伊凡和苏流云交代完,接下来的事便交由他自己去做了。
南宫家的事,只有他自己有能力,才有可能登顶。
“行了,接下来,你跟我来,”洛伊凡在与韶念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淡淡的压迫感顿时消失不见,再次恢复了一脸阳光,“有件挺重要的事和你说,你和我来。”
韶念心中虽有疑惑,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带着韶念来到一处隐蔽的位置,韶念看了看四周,大抵是原来一处损毁较轻的楼房,隐蔽性算是整个镇阳城里面好的了。
韶念环顾一周,却不期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眉便蹙了起来。
“你让我到这里来作甚?”他的眉目间有染上了烦躁,看着洛伊凡,极度不耐。
“畅聊人生。”果不其然,韶念在听到这句不正经的话时整张脸都黑了下去,苍白的手上青筋暴起,一突一突。
“洛伊凡!”他冷声喝道。
“别急,我知道你担心她。”洛伊凡翩然转身,脸上忽然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可是真奇怪啊,韶将军,对于你来说,她究竟是什么?”
“你对她的感情,又究竟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就像是在看似平静无波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风暴,卷起了沧海,也带动了海平面下从未停止过的暗涌。
那一刻,惊涛骇浪!
“你什么意思。”韶念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无波。
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懒懒地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有些轻佻,似乎方才的烦躁从未出现过:“洛少爷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吗?”
“韶念,不要自欺欺人了,”相较于韶念的琢磨不透,此刻的洛伊凡面目沉静,安详却不容否认,“你心里,是她。”
“奇了怪了,”韶念忽然笑了起来,冷得像寒冬的冰棱,“我心中有山河,亦有许许多多人,自然也包括她。”
“需要我再说得更明白一点吗?“洛伊凡的声线也冷了下去。
“不妨说来听听,”韶念脸上全是冷嘲,“洛将军的见解有何高明之处。”
“韶念,”洛伊凡转身,静静看着韶念眼,第一次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名字。
“你喜欢她。”
他用的是肯定句。
韶念勾起的嘴角就此僵住。
“怎么可能?”他问,然而此刻更多的却是咬牙切齿而不是质问。
“我怎么可能!”韶念的声音像是达到了一个顶端然后骤然落下,“喜欢她。”
“行吧,”他有些颓废地向后几步,步伐有些踉跄,“我........就是.........喜欢,她。”
像是在妥协,又像是解脱。
“嗯哼。”洛伊凡看了韶念一两息,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声响。
空气凝固了一两秒后,一阵大笑从毫无形象的洛伊凡口中喷薄而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韶念的脸色在魔性的笑声中愈发阴沉。
洛伊凡捂着肚子,笑着笑着,便弯下了腰。忍了好长时间,笑声才逐渐平复,只有唇角还有着怎么也压制不下去的笑意。
“真是没想到,你不是不想承认,”洛伊凡笑着开口,道,“而是你根本不知道。”
“看来洛少将军精通于此道啊?”韶念磨牙,很想要上去就给那张清秀的脸一个皮蛋,让他破相。
不懂感情怎么了?他自小受的教育就是利益与战斗,至于感情.......他父母也是联姻的,怎会有感情一说?
“精通?也不是。”洛伊凡的笑容浅浅淡了下来,深色瞳孔中莫名感伤,“只是,经历过,不想要身边的人再经历一次罢了。”
韶念的尾指勾了勾,亦沉默。
“这里处理好,便随我去微谷吧。”洛伊凡有些生硬地扯开话题,“她的伤势,不能再拖了。就算小叔他不在,洛家主家内也有手段可以保住她的命。再拖,就来不及了。”
“好。”韶念不知洛伊凡为何不愿继续谈论,却也不好奇。
“这里的事物我都与苏流云说过了,”洛伊凡转身,无懈可击的温暖笑容再次漫上脸庞,“韶将军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
“并无,”韶念道,“只是,你打算如何带她上山?”
此刻的镜连实体也不是,说是残魂,却亦非如此。
这要如何带走?
“我自有方法。”洛伊凡道。
远处,西门非夙静静守着镜,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你说,我追逐了那么多年的所谓爱情,值得吗?”
她伸手戳了戳镜的脸颊,透体而过,然她却丝毫不在意:“我当真好奇你的身份呢。什么样的人,能让他为之侧目?”
西门非夙不会得到答案。
因为此刻,洛伊凡和韶念已向着此处走来。
“怎么样?”西门非夙起身。这个问题包含了太多,即使是洛伊凡,也不好回答。
“罢了。”西门非夙接着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跟着去洛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