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过奖。”
益苓一双素手置于腰间,朝度胥鱼微微躬身。
“度护法。”
黄珊对度胥鱼轻轻点头,而后带着益苓坐到了益木一侧的位置。
益木看向黄珊,说道:“夫人,罗少主现还未到,我等且先上茶待客。”
黄珊笑言:“全凭夫君做主。”
“来人,上茶!”
益木一声令下,几名丫鬟便是端着茶水走了上来。她们依次给益木等人奉茶。就连那些仅是给度胥鱼当跑腿的无雙派弟子,每人手中都是捧有一沏满茶水的瓷碗。益木此举,可谓是将这待客之道做到了尽善尽美。
度胥鱼眼中浮现满意之色,这益木,倒是懂得做人。益木虽身为一派掌门,但也没有人前作态,反而是通达人情,精于对事待人。这一点,着实令他舒心畅达。
几人茶席之间皆是无言,茶过半盏,一名极武派弟子匆匆从大堂外跑进来,说道:“掌门,无雙派少主罗成,在门外求见。”
益木闻言,不经意间看了度胥鱼一眼,忽然面露喜色,道:“罗少主来了,快请他进来。”
“是。”
这名弟子瞧了瞧那无雙派的人员,快步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青色锦衣的青年走进大堂之内,他满脸通红,步伐摇晃,身上的浓重酒味很快便是熏遍了大堂之中的空气。
“少主!”
度胥鱼眼见罗成如此模样,赶忙站起身来,将之搀到那客座之上。
“嘿嘿,小翠,你怎的跟来了?本少爷是来提亲的,你过来做甚?”
罗成伸手摸了摸度胥鱼那张皱脸,醉眼朦胧地说道。
“少主!醒醒!”
度胥鱼一把拉下罗成的大手,很是为难地看着益木。
益木暗自皱眉,他这算是第一次见识到罗成本尊,却不想,这无雙派的少主,竟是这般德行。
看来外边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再看黄珊和益苓母子,黄珊面色自若,表面上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而益苓则不一样了,她本来幻想着,如果这无雙派的少主是一仪表不凡的大公子,她装成一乖巧千金也是无妨。
可谁料这罗成竟是一副满身酒气,举止轻浮的纨绔相貌。如果不是自己母亲坐在身旁,益苓可能已经冲上去将他胖揍一顿了,哪还会如现在这般带着厌恶之色坐在位上。
黄珊从一个丫鬟手中接过一杯姜茶,递到益苓面前,温柔地笑道:“苓儿,将这醒酒茶,给罗少主送去。”
“娘!我不去!”
益苓想不通自己娘亲怎么想的,居然让她给这纨绔送茶,这种人,就应该醉死街头。
“听话,将这姜茶送过去。”
黄珊摸了一下益苓的长发,坚持道。
因为黄珊十分疼爱益苓,所以益苓对她说的话会有更多的包容和理解。而且这世上能让益苓老实听话的人,恐怕也非她莫属。
“哦。”
益苓极不情愿地端起姜茶,瞪着那还在卖酒疯的罗成,缓缓走过大堂之中的客道。
“小翠你让开,美人来了。”
罗成看到益苓走来,一把推开了度胥鱼,站起身便是要抱住益苓。
“滚开!”
益苓一声冷喝,一脚踹出,连带手上的姜茶毫不犹豫地泼了过去。
可惜,益苓的攻击还未落实,一股气劲便是从旁袭来。温热茶水倒卷,一道身影挡在罗成身前,将益苓给震退回去。
“啪嗒!”
茶碗落地,摔得粉碎,益木和黄珊都是站了起来。
“苓儿,你怎样?”
黄珊扶住快要摔倒的益苓,那柔和容颜之上终是闪过一道轻微波动。
“娘,我没事。”
益苓腾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站到益木身旁。
“度护法,你此为何意?”
益木面露不悦之色,注视着罗成身前的度胥鱼。刚才那气劲十分霸道,仅仅擦身而过,益苓就受了轻伤。
“益掌门,益苓小姐这脾气,也该改改了。”
度胥鱼并没有道歉的打算,就他看来,刚才罗成想抱住益苓根本就是无意识的行为。益苓是一名内力小成武者,想要避开罗成不过是动动腿的功夫,而她反而对罗成动手,这就很过分了。
“我女儿怎样,还用不着你来指点。”
益木脸色冷了下来,就他而言,益苓就是他的一切,不管度胥鱼是出于什么原因,伤了他女儿是确凿的事实,而且还是在他极武派的地盘上,这个理,他必须讨回来。
“我们两派这门亲事,怕是谈不成了。”
度胥鱼视线忽然转向黄珊,如此说了一句。
“度护法且息怒,这件事益苓虽有错,但度护法出手也未免太过狠疾。看在苓儿也受了伤的份上,我们坐下来谈如何?”
黄珊上前,递给益木一个眼神,淡声笑道。
“好,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便重新坐下说话。”
度胥鱼脸上一点愧欠都无,扶着罗成,分别坐到了那客座之上。
“夫人,你这是……”
益木也算得是给足了无雙派面子,他早就看出无雙派并无诚意提亲,度胥鱼那趾高气昂的姿态,若不是他强忍怒绪,可能早就将他们无雙派的人给轰出去了。
“夫君,不可冲动。”
黄珊对益木摇了摇头,轻声言道。
益木看着度胥鱼,冷哼一声,重新坐了回去。
黄珊安抚好益木后,转过身来,对益苓道:“苓儿,先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