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静姝跟随瑜王妃进了瑜王府。她是由侧门进入了。人家请她从王府正门入,她晓得不过是客套一句。索性推辞了往正门入内。一入侧门,瑜王爷已经携着丫鬟家丁等候,这阵仗,汪静姝还以为到了汪府。
明明这是瑜王府,又比她大一辈实在不必如此。这样的阵仗她心里反倒惶恐几分。
丫鬟家丁们跪了一地请安。
唯独瑜王朱凇明站在那,虽那次宫宴照过一次面,可汪静姝这才真正看清了瑜王爷的样子,当即褪去斗笠,上前一步,行了家礼,“侄媳宁王妃汪氏请瑜王叔公安。”
原本男女大防,可朱凇明早上了年纪又高一辈,不用避讳什么,悄悄示意了自家王妃一眼得了她支应,确认了眼前的是宁王妃。又想着无人敢假扮王妃,见眼前的汪氏举止礼数俱佳,尚算满意,笑着虚扶一把,“侄媳快快请起!初入我府上不必如此客气。”
汪静姝谢过将起,被何氏上来就拉一把,装作亲昵的样子,或在旁人眼里他们确实关系不错,可不过各有心思罢了,难免都在猜测里,“是呀,侄媳你当自己家里就好。”
自己家?她说的不是宁王府或者是皇城。那么终究是有所保留。
如此,汪静姝岂敢有丝毫失礼放松的时候。客气的笑道:“叔公叔婆客气了。”那笑只在面儿上。
她亦有所保留。不过只是流于表面的客气。
而何氏亦聪慧听出了里头的门道,不动声色的当即引了汪静姝进正厅,各自分坐两边。
丫鬟们上茶的上茶上点心的上点心,看着忙乱却从不出错,汪静姝不免感慨府里的好规矩,叫她明白,哪怕是王府也不能松懈丝毫的规矩,要像皇城里一样,“叔公府上真是好规矩,倒像皇城里一样。那些丫鬟又一个个长得水灵,瞧着叫人赏心悦目。”
“必是叔婆管家有方,这点我可要好好向您学学。”
何氏乐得直笑,“往后你自己管宁王府了,便会渐渐摸索通透了。这点呀,可不着急。”
半晌,几人将客套话说了一大堆后,才开始寒暄,朱凇明按着礼节一一问候了宫里的太后皇上皇后以及东宫,和太子妃亡故等事宜,又问了这宫里的事,并未涉及前朝的事汪静姝都一一作答。里头不乏客气谦辞,朱凇明倒也还算满意,明知有些不过客套也没有为难眼前的侄媳。
“上回宫宴时见太后气色不佳,怕是天气太冷,如今已是四月,太后身子应转好了罢了?我远离皇城,未听太后抱恙消息。如今听你说了尚可,那我也就安心了。”
像是被皇室遗忘在这个小小庆城封地的瑜王,他如今也只对皇城里太后略有几分真心,真心关切。至于皇室其他人,不过流于考量罢了。
汪静姝真没想到他最关心的是太后,足可见太后为人,除了跟皇帝因先皇后一死闹起不和之外与其他公主王侯相处得宜,“叔公安心,侄媳出宫时皇祖母身子骨硬朗,并无病痛,只要天气渐暖,老毛病不会再犯。”
“那就好,那就好。”朱凇明关心完了,便不再说话,只静静听着何氏说上一句,“说起上回除夕宫宴。去岁我女儿头一年嫁人,因此没有跟我们回皇城,皇后娘娘还挂心她,问了她一句。我女儿嘉清,你必没有见过罢?”
汪静姝记得和敏长公主曾经提过一句,瑜王爷与王妃唯一女儿,嘉清郡主朱妧,她去岁嫁人了,“我确实未曾见过嘉清郡主。”
何氏趁机提及这事儿,“那不如趁这回在我们这儿多住几天,你跟她认识认识说说话。她过两天就回府邸小住。”
汪静姝晓得肯定是为了这件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何况嘉清郡主并无其他亲兄弟姐妹,瑜王府算是绝后了。想通了对方来意,她心情反而轻快多了,“好,我听说嘉清郡主长得漂亮又多才艺,正想与她谈天呢。”
何氏立马跟上一句,“叫什么嘉清郡主呀。反显生分了,她该叫你一声嫂子的。”
汪静姝立马改口,“正是呢,她这个妹妹还是第一次见我这个嫂子呢。”
说完了正事,各自又客套两句。很快何氏请了汪静姝进一个装饰精致考究的院落,里头前屋后东西厢房,足够她们这些女眷居住。
汪静姝才收拾妥当,就打量了整个院落,各到各处都很满意,“这瑜王府装扮得很精致,尤其是方才路过的后花园,百花盛开很美呢。”
“若咱们的宁王府有这般精致倒也不错了,就是不知道宁王府装饰的如何。”
“很快主子就瞧见了,”青云摸着那套墨绿色水晶茶具,晶莹剔透,看着很是眼热,“主子是王妃,若不满意,往后可以改嘛。年久也可以重修。这都不是大事。”
汪静姝玩笑一句,“那怎么,你手里的那套茶具是大事?”
青云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跺着脚放下茶具就匆忙离开,说要收拾行装。
既汪静姝决定多住两日,那么箱子里的衣裳可以拿出来晒晒太阳,免得日子久了太潮。原本北方已是潮湿的天气了。
林又晓端了这府里送进院子的热牛乳,放在桌上,“主子,热牛乳,您趁热喝。瞧着样子挺不错。”
汪静姝尝一口,味道不错,“像是宫里的味道。”又补一句,“这瑜王府倒处处比着宫里。”
“主子有所不知,曾经多年前瑜王跟王妃成婚后曾好长一段时间居住在宫里,约莫三年,以至于王妃习惯了宫里的生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