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迎春花开的季节,眼前雾茫茫一片,看不真切,她心里却又一种感觉,在湖心中央徘徊的女子是她这一生里极其重要的人,她一步步走过去,待看清来人,立刻大喊一声,“阿娘——”,可转眼,阿娘不见了。
她寻来寻去亦无从寻找到,索性急得大哭,突然阿娘又出现了,“傻丫头,你哭什么?”
“阿娘,阿娘,你怎么会在这?这里是哪里?”
阿娘为她擦干眼泪,“姝儿,阿娘要走了,来跟你告别。”
“不要,不要,你不要走,”她紧紧抓着衣袖,苦苦哀求阿娘不要走不要走,“阿娘,阿娘,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我不想在宫里,不想。”
“你答应过要照顾妹妹的,你忘了?”
“可是宫里好难,我活不下去了。阿娘,你带我走,带我走。”她将在皇城所受的一切苦难与痛苦全数哭尽,滚烫的泪珠一串串的往下掉,“我没用,女儿没用。”
阿娘轻抚着安慰她,“我的女儿怎么就没用了,你是汪家的女儿不能软弱不能认输,明白了吗?”
汪家女儿四个字本就像一座大山般压着她喘不过气,“我不要做汪家的女儿,不要,不要做汪家的女儿。”最终跌坐在地,“汪家的女儿好累,我不想做汪家的女儿。”
“汪家……姝儿你要坚强,你一定要坚强,阿娘信你一定会走出这个困境。记着那颗夜明珠,不论岁月如何,都要夜明珠那样散发永恒光芒,努力让自己熠熠生辉。”
“阿娘,阿娘……”
最终阿娘消失了。
汪静姝病的浑浑噩噩,呓语不断,大多时候唤着‘阿娘’,青意又急又怕,除了掉眼泪只能去求太医院,为宁王妃医治。朱沛向太医院施压,总算被派了个好点的太医医治。
可医治无果,依旧混沌着。
很快,宁王妃连着重病了几日却不见好转的事情,传进凤仪殿,皇后蒋氏急得指了太医院里的梁院判为宁王妃医治,可医术高明的梁院判此时竟束手无策,灌下去的汤药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事被传进立政殿。皇帝朱元明急召院判询问,当时皇后亦在,面对帝后的责问,梁院判支支吾吾的半晌才回答了一句,“或许,王妃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皇后生了气,好歹是嫡亲儿媳妇,她对这个宁王妃为人处事亦满意,“或许?你这个院判是怎么做的?连病因都寻不到。”
那位梁院判当即跪在地上拱手请罪,他无能医治不了王妃,“之前王妃身子病了尚未好全就出皇子所致使寒气侵入,倒在雪地里。加之心病费了精气神,又操劳过度,用心太过,因此来引得这场大病。”
听了这长篇大论还是在掉书袋子。朱元明也不乐意了,这说了等同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拿出章程!”
宁王妃嫁进皇城不足半年,便生了这么一场大病,倒也罢了,万一因此亡故,他将如何向汪府交代?
梁院判心慌,他真是尽力了,而且看上去王妃根本没有求生意识,“回皇上,微臣,微臣,以为只有寻出王妃心病,或许还能对症下药。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王妃要好好将养着。”
身为皇帝身为男人,哪里懂一个女人的心病?朱元明看向皇后,询问的目光,他很想知道是什么缘故?之前见老四媳妇还好好的,怎的,突然之间病重了?
身为皇后身为女人,怎会不懂女人的心思,可这话当着院判的面,不好细说,何况皇帝到底是皇帝能不能明白还两说,她含含糊糊的也说不清楚。
朱元明见状,以为有隐情,便让院判先下去,“院判先下去,召集所有太医御医为宁王妃医治!务必拿出个章程给朕过目!”
“是,微臣告退。”他没想到皇帝如此关注宁王妃的病,看样子要好生伺候着,又有些后悔之前随意指派个医师去看诊这才延误了病情。
匆忙退出去。偏巧遇着办完差回殿伺候的总管太监吴四海,眼见着是梁院判,偷偷的嘱咐了两句,“皇上对宁王妃最满意。院判大人可要好生医治,万不可有丝毫差错。若有意外,可不单单是太医院遭殃的事了。”
“多谢吴总管,多谢提点。”梁院判当即塞了几张银票给吴四海,见他乐滋滋收了,这才退下往皇子所那忙活了。
吴四海在殿外候着,而殿里的气氛像殿外的寒冬般冰冷。
王妃病重,太医诊断不出结论无法对症下药,此事既惊动了立政殿御案。那朱元明自要调查清楚的,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这样算了,前两天才平息杜氏的事,如今又出了宁王妃病重。怎的,后宫之事都摆在了他御案跟前?
面对皇后,他心里有些气,这种事都不消停,这后宫之主是摆设吗?沉着脸摆弄着大拇指上戴着的一枚翠绿玉扳指,“皇后方才是什么意思?朕可听说了老四对人家不好。”
不好?
皇后一时讷讷无言,那小两口之间的事她岂会不清楚,可事关亲儿子,总还是想着隐瞒的,“这个,他们小两口的事,臣妾亦不大清楚。只是每回王妃请安时都说不错的。因此臣妾想着,即便比不得恩爱夫妻,那也是能够和睦的。”
朱元明原听说了亦不想管儿子儿媳那点房内事,可如今梁院判都提及了王妃似有心病,便不得不提人家夫妻间的事了,偏生皇后推说不知道,索性反问:“那老四家的,有什么心病?”
“整个皇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