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所的宫人进进出出,吵的汪静姝难以午睡。初冬,万事万物都在慢慢凋敝,连她都渐渐不愿出门了。
大中午的,又睡不着?,正嫌没事做,结果赵昭训在外求见。一切刚好,她麻溜儿的穿了外套,发髻不曾凌乱,匆忙到正厅坐定,“传昭训。”
很快?昭训赵婼念入内请了安,汪静姝又是赐座又是上茶的,一通忙,客气的叫赵婼念有点不好意思。
“赵妹妹可有什么事?”
赵婼念既不寒暄也不客气,直抒胸臆,“?回王妃,早上家里托人送信,说有要紧事叫妾身务必赶回去一趟。妾身晓得这不合规矩,可依旧厚着脸求您给妾身腰牌出宫,我现在就去,宫门下钥匙前必定赶回,可好?”
王侯妻妾出入皇城可没那么?方便。城门口的侍卫要看腰牌和手令才会放行。
给腰牌这事儿不小,万一赵氏拿去做什么,可就被丢坏了名声。汪静姝留了个心眼,可不敢拿自己的给她,“这事儿跟王爷请示过没?问过他的意思吗??”她是想着让赵氏去问王爷的腰牌。
赵婼念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心里急切,说话声也拔高了,“?妾身早上便没见到王爷,这才来求王妃。”
“原妹妹有所求,我不好婉拒。可腰牌事关重大,我既不晓得妹妹家里有什么事,你也没请示过王爷。这事儿,我实在没法子。要么,你先去请示王爷。等王爷给了你手令,我再拿腰牌给你。”
赵婼念先是一愣,她真没想到王妃会拒绝给腰牌。原本王妃对她的要求是无有不应的,她便以为拿腰牌也会那么顺利,因此没有请示王爷便过来要。可偏偏?王妃拒绝了她,而且这拒绝的理由,她也没可挑的,“可,妾身,妾身家里真有急事,王爷没在正院,妾身,真的只能求您王妃了。”
汪静姝细细品了口碧螺春,依旧委婉拒绝了,“?真不是我不愿帮…我……”腰牌是个大事。宫里人能得腰牌的并不多,而腰牌也是身份的象征,更何况,腰牌仅一块,若丢了可麻烦得很,或许惹上事就难辩了。
赵婼念晓得她的意思,直接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保证,“妾身绝对不会给王妃主子添麻烦的,求您了,妾身家中真有要紧事,否则也不会托人传信了。”
“那……”汪静姝拿眼看了下林女史,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想回应,也不好再拒绝,毕竟赵氏都这么说了,她若再拒绝是不是显得她不近人情。更何况,赵氏的背后当是太后……
林女史轻咳两声,暗自摇头。汪静姝咬了咬红唇,看了眼跪着的赵婼念,“赵妹妹,此事恕我无能为力。若你真有要紧事,去寻王爷,或者去求太后罢。”
她这样低三下四的求,王妃还是不肯给腰牌。赵婼念心里暗恨,轻哼一声,登时起身,“既如此,妾身告退。”
她离去的背影让汪静姝有点觉得不好意思,转而向林女史,“我是不是有点……残忍?她都那么求了。想想,肯定是有要紧事……我……”
“既如此,为何主子一开始没有给?”
汪静姝细想想,“我怕她拿腰牌去惹上事或者丢了,而且她没请示过王爷,也没手令。另外,我也不知道她家有什么事发生。”
“是啊主子,您有顾虑是应该的。那您现在怎么后悔了?”
“也不是后悔,就是,帮一下…也……”
“既然决定不帮,那就不要再想这么多。反正昭训也没什么可驳您的。”林女史镇定自若的看着汪静姝那双眼睛里的犹豫不决,“有些事一旦决定了,就不要后悔也不要犹豫。那样只会苦了自己。”
此话有深意。汪静姝看向门口,眼神空洞,“可我,就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
“主子,有时候越犹豫越会错过,不犹豫坚定去做了,无论结果如何,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
林女史的话像一杯茶一样清新温热的暖进汪静姝心底。她很快交代青意,让她时刻关注着昭训,有任何情况都来汇报。
“您还去午睡吗?”
“不了,”汪静姝本就睡不着,转而看起了方才卉芬嬷嬷放在茶几上的一封未拆过的家书,汪府来信了,“你们先下去吧。”
满屋宫婢们悄然离去。
——家中一切安好,勿念。
一封家书,只有这一行字。汪静姝细细盯着那封家书,左看右看,里看外看,都不曾看到其他字样,终是一行清泪滑落。可转念一想,‘一切安好’不正是最好的能让人安心的家书嘛,汪府没有出事,父亲没有交代……这真是最好的了。
她折好家书,听外头的宫人报,“主子,昭训又来了。”
还是为了腰牌的事?
“你先找太监去寻寻王爷。然后再请昭训进来。”
哪怕汪静姝给了昭训腰牌,昭训出宫也要得了手令。因此得先将王爷寻来。
“是。”
很快屋门开了,卉芬嬷嬷立刻迎上,汪静姝嘱咐一句,“你去请了昭训进内,然后叫林女史立刻去凤仪殿请示皇后,若皇后那给了手令,我给腰牌。”
卉芬嬷嬷不解,“方才……为何您又同意了?”
汪静姝轻叹,或许是因为自己那封家书罢,不做解释,“快去罢,不要耽搁了。”
“是。”
旋即,赵婼念进内,一看见王妃,跪倒在地,“王妃主子,妾身求您,求您给妾身腰牌,妾身想出宫去。平日,我家里人是不会托人送信的,只今儿托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