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子休到底是什么来头,此人的折子竟是不通过内阁,直接递交给皇上的。”辰王低低的说道。
陆翊愣了一下,他知道这谢子休来头大,可没想到竟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上奏的折子可以不通过内阁直接递交给皇上,这可是至高无上的尊崇,难不成他是皇上身边的暗卫?
那皇上此番做出这样的举动,岂不是说明对他的极度不信任。
陆翊沉默了半晌,心里很是复杂。
他们陆家一心为了苍稜,几代皆是忠烈,可到了他这里,竟然能让皇上猜忌至此,若是被列祖列宗知道了,只怕要怪罪于他了。
“监军可以是两个人。”陆翊抬头,看着辰王说道。
辰王一愣,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监军自然是一个人的职位,但也不是没有两个人的情况,一般来说,只有带兵的人犯了大错,需要将功补过的时候,皇上才会派出两个监军,意在监视,同时这两个监军的手里也有极大的权利,若是将军有着半分的反意,监军便有不许奏报,直接就地格杀将军的权利。
“你疯了吗。”辰王看着陆翊,喃喃道。
陆翊摇了摇头,“若是不这样做,谢子休便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放心,只是两个监军而已,皇上乐得见到这样的场面,更何况,皇上赐我尚方宝剑,就算有两个,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辰王叹了口气,“可这样,朝野上下,免不得要对你议论纷纷了,你当真不在乎?”
陆翊苦笑,“我陆家满门忠烈,岂能在我这里出现差错?那谢子休我看不是良善之辈,若是只留他一人监军,免不得要出什么岔子。”
顿了顿,陆翊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此番我是去往义沙镇,中间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两国打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国库空虚,此时并不是打仗的最好时机。”
“若是能用我的名声换来苍稜的安定,也值了。”
陆翊铿锵有力的说完,辰王举起茶杯,恭敬的敬了陆翊一杯。
“陆将军,我苍稜有陆将军,实乃我苍稜之幸啊。”
陆翊连忙摇手,“辰王言重了,在其位谋其职,这都是陆某的本分罢了。”
“对了,本王见你近来将暗卫都收到了府里,可是陆夫人有了消息?”辰王问道。
陆翊摇了摇头,刚才还意气风发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冲着辰王勉强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并没有半分消息,可我总觉得,那具女尸并非曦儿的,虽说身形是相似了些,可我曾经送给曦儿一个小巧的玉铃铛,曦儿向来是带在身上的。”
“曦儿嫌他吵闹,又找了工匠把它做成了哑铃,从未在身上摘下来过,这一次,那女尸的身上并未发现那个玉铃铛。”
辰王皱眉,“可是被哪个大胆的狱卒摸走了?在天牢,这样的小偷小摸也是存在的。”
陆翊摇头,眼睛里带了几分困惑不解,“涉事的狱卒被我第一时间控制起来,在大火烧起来之后,他们没有一个人进去,我才是第一个接触到曦儿的。”
“现在想来,我当初确认那具尸体是曦儿的,仅仅是因为我在她的身边发现了曦儿的玉佩,可我也忽略了,若是有心人想要将曦儿带走的话,为了掩人耳目,自然也是要将曦儿身上的东西丢下来的。”
“我只见那块玉佩便说那具尸体是曦儿的,确实有些武断了。”陆翊艰难的说道。
但那种情况下,他也没有旁的选择,若是他不承认那尸体是曦儿的话,皇上那边更不好交代,曦儿人确实在天牢中,没有人看到她曾出去过,也没有陌生人走进天牢,那难不成她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若是他不肯相信事实,始终不承认那就是曦儿,这岂不是在公开打皇上的脸,他身为将军,若是这样做了,难免会让人认为他的精神出了些问题,若是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对苍稜虎视眈眈的各国会更加无所顾忌。
皇上后来也派了一些人过来,听他的号令,共同寻找曦儿,可见皇上在这件事上也是存疑的,可惜他人做了这个将军,有些事情便注定不能随心所欲。
“那你今后打算如何做。”辰王斟酌着语句,小心的说着,“你可曾想过,若是找不到该如何是好。”
陆翊勾了勾嘴角,“若是找不到,那我便一直找,如今我总算有了个大概的方向,我这一生,只会有云锦曦这一个妻子。”
他的眼里闪烁着几点泪光,生生忍住不让它们从眼睛里下落,这几滴泪水在陆翊的眼睛里凝结,熠熠闪光,将他眼里的坚定完全的衬托了出来。
辰王点了点头,心里对陆翊的信任更深了几分,用情至深的人向来也不会背叛,当初他的选择并没有错。
“殿下,您也到了年龄了,过几天会有皇后娘娘出面办一个赏花会,不出意外的话,会给您与溪王选择王妃。”
陆翊淡声提示道。
听到这里,辰王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苦笑道,“不知到时本王借口称病能不能不去。”
以前的赏花宴他也不是没有去过,到处都是胭脂香粉的气味,熏的人脑子疼,更不用说总有些不矜持的贵女凑到他的身边,有时候塞一个手绢,有时候是送一封露骨的书信,这让向来宁静致远的辰王很是不喜欢那种场面。
“皇上如今属意的是刘尚书家的长女,到时候殿下只管留意一下。”陆翊拈起茶杯,看着辰王难得的窘迫,压抑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