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都是背着林姨娘悄悄动作的。
他们倒是磊落光明,只是背着他们的林姨娘因着瞧得不真切,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得自己揣测,只是越揣测就越心惊,尤其是后来还模糊瞧见云锦曦似乎推开了陆公子的什么东西,这一动作便让她惊得几乎坐立不安。
这两人……简直像极了打情骂俏,莫非云锦曦就是因为搭上了陆公子的关系,才敢在府中如此放肆吗?
不,也不能,若是搭上关系,不该说方才那样的话,可看他们的动作,分明亲昵得很。
苍稜国大将军陆吾,极得圣上宠爱,将军府公子陆翊更是拥有自由进出皇宫的特权,若是云锦曦真的攀上了这条关系,她们母女再想翻身怕是难了,要将云锦曦嫁给莫家,怕是也得让陆公子答应才是。
林姨娘颓然瘫坐在椅子上,瞬间觉得自己已经失势,恐是再也难以翻身。
莫家公子瞧着陆翊同云锦曦说这话,林姨娘一言不发坐着出神,心下着急,便上前悄声道,“姨娘,莫某在此央告您一回,求您发发善心,打发些银钱与我,待我整顿了家业,必然十倍奉还姨娘,此生不忘姨娘大恩,再也不敢叨扰丞相府上。”
“那倒不必。”林姨娘还为开口,陆翊便已越过云锦曦,大步走到莫家公子面前,“莫公子知道,昨夜的大火,罪魁祸首是何人吗?”
林姨娘的魂儿宛若让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拉了回来,震惊之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直盯着陆翊瞧。
“姨娘不知道这么盯着别的男子,是十分失仪的举止吗?”云锦曦扭头恰好瞧见这一幕,却不知道林姨娘为何如此模样,只是瞧着她的举止,就觉得轻浮失礼,这话倒成了脱口而出的痛快话。
“当然失仪。”陆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笑来,“岂止是失仪呢,林姨娘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陆翊退开一步,背着手在前厅慢慢地走了一圈,抬眼瞧着厅前的匾额,圣上御笔亲提的“襟怀磊落”四字,被精心装裱,高悬于此处,只是陆翊此刻瞧着,却觉得有些讽刺,“姨娘可知道,圣上赐下的这襟怀磊落四字是何意思?想来你也是不知道的了,毕竟磊落二字,就与姨娘完全搭不上边。”
林姨娘脸色发白,心知他已通晓一切,当即便跪下求饶,“陆公子,此事为相府家事,陆公子可否不要插手,此事、此事我会请了老爷的指示,届时老爷说什么,妾身照做就是了。”
“如今还想要隐瞒,姨娘可真是好本事。”陆翊抬起自己被抱住的小腿,抽身推开两步,“本来相府家事,在下一个外人确实不配插手,只是不巧,这家事偏偏扯上了云大小姐,而云大小姐恰好又是在下的证人,如何能让姨娘就轻易算计了去。”
听到他点名说到自己,云锦曦回过神来,露出疑惑的眼神。
“既然在下打定主意要插手相府的家事,自然也该坦诚一些,那日在下追捕一城中大盗,追至乱葬岗而不得,返程路上恰巧碰上了云大小姐,回府之后,在下向家父坦诚一切,追贼不得算一过,在下甘愿领罚,不想家父却觉得在下是在编造故事哄骗他,以求减轻惩罚,所以在下不得不上门求云大小姐给在下做个证人。”
他的话刚说话,云锦曦便插嘴道,“我都没有告诉你我是谁。”
陆翊的扇子在她额头上轻敲一下,笑道,“小姐不说,我便不知道了么?再说我都跟着你回府了,我还能不知道吗?”
“你这浪荡公子轻浮样的!”云锦曦不忿,夺了他的扇子低头把玩。
林姨娘俯在地上,瞧着眼前两人的互动,只觉得心惊又多了一分。
那夜在乱葬岗究竟发生了什么,云瑶回家之后惊吓得不行,带着一身的腐液,腥臭万分,只说云锦曦疯了,再问便也不肯多说了,林姨娘起初还以为是乱葬岗什么脏东西惊吓着了,连夜请了法师做了法,才让云瑶安稳睡了一觉,如今看来,乱葬岗那一夜,陆翊也极有可能就在现场,甚至和云锦曦联手欺压了她的云瑶。
这两人勾搭在一起,对她们母女俩来说绝非好事。
陆翊被夺了扇子也不恼,笑眯眯的,转头看向莫家公子,“前面说到在下在追捕一名大盗,昨夜又有了大盗的踪迹,于是在下便领着部下一同埋伏,可惜大盗没有抓到,却让在下意外瞧见了一宗……纵火案。”
他的笑容随着他的描述慢慢消失,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已经完全铁青,冷眼瞧向林姨娘,继续说道,“纵火案的案犯,最后竟然逃窜进了相府,在下生疑,便上了相府屋顶,继续跟踪案犯的去处,原以为只是寻个避身处躲一躲,谁知最后案犯竟进了姨娘您的屋子,若说这纵火案跟姨娘无关,在下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林姨娘彻底俯倒在地,浑身颤抖,不敢抬头再看。
莫家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走水的真相竟会是这样,原以为是一场意外,哀叹着天灾躲不得,还想着上相府求人家给个恩赐,好啊,果真是好啊,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在跟仇人求恩情!
莫家的人瞬间暴起,抓起俯倒在地的林姨娘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好你个贼婆娘,怪道你支支吾吾不肯给个痛快,你倒是演得真实,装什么老好人,遭天谴的东西一辈子也只配当个姨娘,当个姨娘都是抬举你,青楼出身的东西,坐着相府的椅子我们都嫌脏,刨了你家祖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