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肿着一双核桃似的眼睛,怔怔的望着她:“小女姓孟,单字一个拂。”
云峥惊了,眼前这个浑身脏兮兮,胆小又无助的姑娘真是暗阁第一杀手孟拂?
看来因为主子的一句话,孟拂可真是豁出去了,连易容术这番拿手好戏都用上了,他差点都瞧不出来了。
“孟拂。”沈清柚喃喃一语,顺势便递给了她一个鼓鼓的钱袋。
“小姐!”棠儿面色惊变的唤了一声。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这墨念初是白痴吗?白白的送人。
“嗯?”沈清柚的面色霎时一沉,眉目间冷意肆虐。
意识到自己嘴快了,棠儿登时一个激灵。
“小姐,你将银子送给这位姑娘,若是被主母知晓了,就不好了。”
“是这个理。”沈清柚冷冷一笑,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冷冽的眸光直直的射向了一旁的棠儿:“那你意思是本小姐若给了她,你便要去罗氏哪里通风报信咯!”
喜色不及的棠儿登时小脸一白,转而惶恐的跪到了地上:“奴婢不敢。”
沈清柚心下冷哼一声,冷冷的眸光掠扫过棠儿的身上,然后温浅的落在了孟拂的身上。
“拿着这些银子离开长安吧!”
孟拂捧着那沉甸甸的银子,登时红了眼睛:“小姐,这银子,小女不能收。”
“若是小姐不嫌弃,小女愿意为小姐为奴为婢。”
此言一出,棠儿抬敛着眸光狠狠地睨了孟拂一眼。
沈清柚的面上有些为难,若是这么带着一个人回府自然是不妥的,而且如今有一个棠儿在身边,罗氏那边铁定是不允的,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似想到了什么,她的眸子亮了亮,最后却是将孟拂安置在了意兴酒坊,至于孟拂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一番谢恩。
长安街上的光景正好,郁郁寡欢的盛小侯爷跟屁虫似的一路跟在沈清柚、萧成钰等人的后面。
他娘的,他盛景尘好歹也算是长安的fēng_liú人物,这会却只能偷偷摸摸的。
都怪那小傻子,回想起出宫发生的那档子事,他简直气的想扑过去掐死萧成钰。
事情是这样的…………
今日是百花节,趁着这当头,他自是想跟病美人单独共渡,于是他私下里意图用桃花酥收买萧成钰,让他麻溜的回国公府。
岂止那小傻子不仅不上当,还一字不落的告诉了病美人,本来也没什么,可那小傻子还懂得什么叫添油加醋的给他一顿抹黑。
他气不过,嘴巴一痒说了些难听的话,结果病美人剜了他一眼,拉起被他说哭的萧成钰兀自走了。
“你买不买?不买别捏坏了。”
一道嗔怒的声音乍然响起,将盛小侯爷飘飞的思绪一把拉了回来。
尚且余怒未消的眸子倒映着一张满是不满的黝黑脸庞,他垂眸一扫,只见一盏好好的花灯在他手下变了模样。
“小爷又不是买不起,咋咋呼呼的,聒噪。”说着,便将一块碎银子扔到了木板搭成的小摊上,大抵是心中烦闷。
盛小侯爷鬼使神差的将那摊子的花灯掀翻了不说,还一脚一个把那摊上的数十个花灯全部给踩坏了。
望着碎了一地的花灯,他憋在胸腔中的那口气总算是顺畅了许多,随手又扔了一锭银子给那小摊贩。
这一锭银子足够买下这摊上所有花灯了,纵然盛小侯爷这番作为,那小摊贩却并未说什么,拿着那锭银子,直想今日是碰上了财神爷。
夜色浓稠,微风时起。
院里的紫竹叶随风作响,沿廊下摆放着的兰花比白日里还精神一些。
昏黄的烛光将屋中的一应饰物都渡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青铜小鼎中一道香烟冉冉升起。
男子冷峻的面容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之下看不到一丝表情,他斜依着身子,手支着脑袋,最是摄人的眼半眯着,似醒非醒,慵懒至极。
过了半晌,门外响起了一道肃然清冷的声音。
“主子!”
男子撩开眼皮掠扫了映衬在门上的身影,薄唇微张,缓缓道:“进来。”
门外的人应声推开了房门,来人正是孟拂。
萧成钰坐直了身子,沉寂无光的眸光淡淡的落在孟拂的身上:“今日做的不错。”
正欲请罪的孟拂话到了嘴边,生生的咽了回去,下一步动作更是滞缓了下来。
本来今日未能如愿留在墨府长女的身边,她是特意过来领罚,岂知主子的反应倒是出乎预料了。
不过此番倒是让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想起方才得到的消息,她的脸色又不由凝重了起来。
“主子,暗阁那边,近日查到了关于高焕的一些蛛丝马迹。”
“说下去。”清冷的嗓音显然着了肃杀之意。
孟拂不敢怠慢,连忙说道:“高焕曾在九重山附近出现过。”
九重山是渊水阁所在之地,渊水阁这个门派亦正亦邪,只要给足条件,天下间的什么消息都能全盘托出。
“具体?”萧成钰眼底的寒气似乎冲破了封印一般,在眼中慢慢碎裂开来。
“属下怀疑高焕是不是为了阴阳神功所去?”
自从半年前武林盟主晏飞扬突然横死之后,看似太平的江湖实则已然波涛暗涌。
具传闻所言,晏飞扬之所以一夜横死,那是因为他的手中握着阴阳神功一书,只是有一点让人想不明白,阴阳神功一书不是随着五年前魔教的覆灭而消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