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午大文举放榜,中者自然喜不胜收,有当街痛哭之人,没中者自然悲痛难抑,亦有当街痛哭之人。
苏啸风中了榜,冲淡了些昨日被王离挫了锐气的失意。今日同榜的同年邀他饮酒也推辞了,一心为抡才大典的策问做准备。
平常无事过了两天,到抡才大典时,李云川须得去宫中主考,一早便换了官服匆匆进宫了,待到日落时才回来。
换了常服,李云川找到闲来无事的王离,道:“明日日入初时,小离可要准时去宫中,到时候有人接应你,你只需报我的名号就是。”
王离大喜,道:“这几日可算闷死我了,多谢仙流兄,哈哈!”
李云川大笑,“如今徇阳城谁人不知你‘临江仙’?这几日临江楼可是被人踏烂了,个个都在咏“长江”呢!小离可是足不出户而天下闻呐!哈哈哈!”
这大姚通讯落后,传诗倒挺快。
第二日晡时末,王离借了曹府的马车往行宫赶去。
刘剡和曹明望两个老头竟把他给忘了,真是忘恩负义,为老不尊,还是仙流兄体贴人心。
王离一路上把刘老头骂个不轻,深感其道德低劣,不能深交。
今日行宫前门都留贤们,连臣子都是不能走的。
王离在东城墙门外停下,和卫兵说了李云川的名号,便一路无阻通过了东边的广德门。
过了广德门,有内臣接引,王离贿赂了些银两,那太监心知这年轻人是李大学士嘱托的,又得了钱财,故而十分上心。
“王公子,陛下正在太华殿诏见苏文圣,你先随咱家去典膳所,待时辰到了,咱家来接公子去龙池。”
“苏文圣?”
“正是,本次大举钦点的文圣是御阁卿之子,早在京城飞廉公子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真真是天之骄子!”
王离想到坊间流传的苏啸风被自己猛踩的流言,心中感慨万千,怎么着自己也是比文圣还牛逼的人了。
宦官将王离接到膳食所的一间屋子里,这屋子不像是厨房,有桌有椅子的,待着也倒舒心。
“多谢中贵人。”
大姚没有太监一说,说好听点都是称作中贵人。
那宦官谦逊几句,就匆匆走了,临走前反复叮嘱王离不要到处走动,若有人问,就说是“李大学士安排的侍读”便是。
等那宦官走后,王离坐在椅子上歇息了一会,不久肚子竟饿了起来。起初还忍得过去,不知何时起王离闻到阵阵香味,肚子不停地空响。
王离实在经受不住,小心出了门,却是将宦官的话抛之脑后了。
躲过人群,往里走,膳食所不像王离先前待的地方那么清净,洒扫抬水、烧火做饭的人数是很多的。
见隙躲进一个角落的庖房里,正打算搜刮一些东西垫一垫空落落的肚子,看到灶台边有人影闪动,王离走过去一看,竟发现背对着自己的是个熟人。
王离心中一乐,走过去拍了那人肩膀,道:“段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姚渐雪后肩被人一拍,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面饼点心都掉在灶台上。
她连忙回头,惊声道:“谁?”
“段公子,是我啊!王离!”
姚渐雪呆呆地看着王离,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前几日在玉城碰见的人,竟然在行宫内又遇见了!还是在典膳房里!
完了!偷吃东西被抓现行了!这可丢死人了!
看着眼前满面笑容的王离,姚渐雪此时大脑一片空白。
知道今天有琼林宴,她昨夜央求母后准许她也参加,却被太后一句“公主自贵,不宜抛首”给拒绝了。她不甘心,于是在晴儿的帮助下,扮成男子模样,偷偷藏在膳食所里,让晴儿支走这个庖房里的用人,打算到点再混进龙池去。
可早早躲在膳食所里,还没到点,肚子却开始闹腾了。
没挨过饿的姚公主哪里受得住,便在灶台上找点心吃,正巧被王离给撞见了。
“完了完了,他怎么会在这里!这要是被他说出去,我可就没脸见人了!”
姚渐雪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头晕乎乎的,全然忘记自己已经换了装扮,现在是段宿白、“段公子”了。
王离见姚渐雪盯着自己,一言不发,眼眶又是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不由慌了神。
“这死娘炮,该不会要哭吧!这要是把人引过来,那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王离忙问道:“段公子你这可是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拍疼你了?”
“啊!”
姚渐雪回过神,听到王离问的,眼睛一亮。
“对啊,我现在是段宿白,可不是长公主!”姚渐雪看着面前的王离,突然轻笑了了一下,“这人也是够呆的,这都看不出来……”
“嗯!”她清了清嗓子,“我没事,刚才被王离兄吓着了,没事。”
王离心中无语,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宿白也是托李大学士来参加琼林宴的吗?”
姚渐雪闻言愣了一下,这正愁没借口呢,忙胡诌道:“是,是我请仙流先生带我来的。王公子也认识仙流先生吗?”
“嗐!说来话长。”
王离苦笑,就轻去重,将一路被刘剡坑的经历说了。
“到底还是仙流兄为人仗义,那刘老头实在太坏了。”
姚渐雪惊奇地看着王离,他左一个刘老头,右一个刘老头地叫拙相,现在又和仙流先生称兄道弟,这语气不可谓不大。
“宿白,那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