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站在那里,月光洒落下来的光辉将他的身影在地上拉长,看上去像是被沾染了些许寂寞。
彼时贵妃就趴在门边,已然完全听到了皇上和那暗卫说的话,顿了顿,便干脆走了出去,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上前宽慰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皇上回头,看了贵妃一眼,这才缓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爱妃,朕没事,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殿中等着朕么?”
“臣妾左右等不着皇上,便想着出来看看,见皇上一个人站在这里,未免有些担心。”贵妃垂着眼帘,看起来当真好似心系皇上。
皇上倒是颇为受用,伸手揽住她,柔声笑道:“倒是朕的不是,让爱妃担心了。不过现在,只要见着爱妃,不管是什么事,朕都可以抛之脑后了。”
说罢,故意伸手在贵妃腰上掐了一把。
方才那略显忧伤的气氛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贵妃嗔怪地叫了一声,撇着嘴巴看着皇上,娇嗔道:“皇上好坏,竟然这般欺负臣妾。”
“怎的?不喜欢朕这般么?”皇上故意扬起眉毛嬉笑着。
“喜欢,皇上什么样子,臣妾都喜欢。”贵妃略显羞涩地垂下头去,嘻嘻笑着,往皇上怀里钻了钻,两个人又再次嬉笑打闹起来。
此时看着好像表面和谐,实际上两个人都各怀鬼胎,贵妃心里清楚,皇上虽然对自己万般好,可对于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他一句不提,也不会让她参与。
也许对他来说,她就是一个放松取乐的工具罢了。
半夜里,贵妃服侍皇上睡下之后,便偷偷走了出来,将一个小纸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放出去,看着信鸽飞远之后,猛地一个转头,却发现皇上站在门口,她登时吓了一跳。
“皇上,您怎么起来了?”
皇上的语气听起来还有些迷糊着,他看着眼前的贵妃,反问道:“朕倒是想问你,你怎的站在这里,是在看什么?”
说着,便探了探头,朝着那信鸽飞走的方向看出。
贵妃跟着看了看天空,见信鸽已经飞远之后,稍稍放下心来,无奈苦笑道:“没什么,方才臣妾睡不着,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这会儿便要回去了。”
皇上看着贵妃的模样,看上去好似不像是在说谎,于是点了点头,叹道:“好,那陪着朕一同回去睡了吧。”
看起来,皇上似乎并没有发现关于她传信的事情,她搂着皇上回屋,一颗心算是稍稍安定下去,可她不知道的是,那只信鸽刚刚飞出宫墙之外,便被一个黑影给抓住了。
那黑影便是穆然。
穆然取下信鸽脚上的那个纸条之后,看了一眼,便急急回到了刘院士的府中。
“传信?贵妃?”刘院士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穆然手里的那张信纸一看,面色陡然凝重起来。
百里云峥也跟着上前看了看,沉声问道:“这贵妃是什么人?”
“皇上最宠信的妃子,他最喜欢的枕边人。”穆然淡淡地说了一声,不过声音也跟着有些发沉。
英雄最是难过美人冢就是如此,不管是历朝历代的将军或者是皇帝,只要被枕边的美人儿吹吹风,立马就能改变了主意,甚至做出错误的判断,如果真是如此,事情可能就真的有些麻烦了。
百里云峥凝神说道:“若真是如此,我们尚且不能打草惊蛇。”
他初来乍到,对南烟国的国情并不熟悉,对于这南烟皇帝,更是把握不住,万一在什么地方上出现了一个纰漏被人抓住,那么他精心布下的整盘棋局,就会跟着功亏一篑。
穆然点了点头,显然同意百里云峥的说法,“是,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必定会跟着追查下去,我们插手过多,反而容易惹人怀疑。”
何况,穆然现在还是个死人的身份,又尚且不能连累了刘院士,的确不太好出手。
既然百里云峥和穆然这么说了,刘院士自然也没有意见,定定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便都听你们的。”
“嗯。”穆然应了一声,随即又转头看了看边上的笼子,笼子里那只信鸽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不过,这信鸽也许得放回去。”
“是,免得叫人起疑。”百里云峥同意穆然的做法,“不过这信,是决计不能送回去了。”
他说着,将信鸽的笼子打开,伸手将信鸽引出来,轻轻拍了拍信鸽的脑袋,随即,信鸽扑闪了两下翅膀,便飞走了。
穆然看着信鸽离开的方向,眼神有些复杂地问道:“就这么让它走了?”
“嗯,你放心,它不会再去将军府的,现在,它只会回到皇宫里,它的主人身边。”百里云峥看着信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空之中,眸光闪烁着一丝叫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刘院士就站在两人身后,看到百里云峥的样子,叹道:“百里兄方才轻拍信鸽,便是在给它传递讯号吧?”
“是,信鸽是十分有灵性的动物。加上,这皇家信鸽传递,饲养手法,来来去去也是同样几样,八九不离十。”百里云峥轻笑一声,回首捧起一杯热茶,氤氲的袅袅香气就这样扑打在他脸上,幻出朦胧的感觉来,“接下来,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这个时候的百里云峥,就像是一个山外的得到高人,他睿智、淡定,器宇不凡,都让穆然和刘院士万分折服。
穆然拱手道:“穆然活了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百里兄这般高人,日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