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线索连接在一起,陆璇心中霎然生出这样的想法。
虽然听上去有些荒唐,可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说得通的了。
沈西绪倒是诧异:“奇怪,你怎么知道御药阁侧门后面是镜湖的,我们方才分明是从正门进去的呀。”
被沈西绪这么一问,陆璇顿时怔住,方才她却侧门外面是何景象,她之所以记得,不过是前世在宫中各处游走多了罢了。
可眼下面对着沈西绪和容谎,陆璇总不能拿前世的记忆作为解释吧。
她这才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先前随殿下入宫之时偶然经过过一次。”
陆璇情急之下不知为何竟顺口将顾桓礼拉进来当挡箭牌,难得清静,听见这个人,容谎心中顿时又生出不快。
反观沈西绪,方才便对陆璇赞许有加,此时更是直接升为仰慕:“你记性可真好。”
好在蒙混了过去,陆璇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转头看向秦魍:“秦护卫,你可知宫中镜湖通往何处?”
陆璇只知镜湖乃是流动之水,其源头必然在宫外某一处,可具体在何处她便不得而知。
想来秦魍跟随顾桓礼多年、又成日出入皇宫,说不定会对此有所研究,便随口朝他问起。
果不其然,秦魍果真对皇宫诸事了如指掌,他随即点头:“镜湖之水向下流至溧河,湖面虽平静,可深处水流却极为湍急。”
如此要顺着水流将一箱奎宁运出宫外便并非难事了。
再细细算上一番,镜湖距离溧河、按水路算及并不太近。
若最后一批奎宁是在最近三日才被丢入镜湖,那么想来这会儿赶过去说不定还能赶得上。
得知此关键线索,陆璇随即拍案而起:“走,去溧河。”
容谎原本也想前去帮忙,可念及时间紧迫、自己的双腿又行走不便,为免成为陆璇拖累,他也只好强忍住心急静坐在府中。
陆璇与沈西绪、秦魍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溧河,水流着实比她想象的还要湍急。
趁着河边空无一人,陆璇随即上前沿河细细查探。
少顷,不远处突然传来秦魍的声音:“陆大人,你快来瞧这是何物。”
陆璇闻声连忙赶过去,只见河边一块被水打湿的石块上泛起一层白色的碎迹。
陆璇伸手触摸:“是蜡,看来他们就是在此处接手奎宁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想办法去找这帮盗贼吗?”沈西绪随口问及。
陆璇却摇头:“不必,他们自己会来的。”
沈西绪闻言诧异:“自己来?可你怎么知道最后一箱奎宁并未被他们取走呢?”
陆璇提唇一笑:“蜡顺水而下,到此处被石块撞击剐蹭,必然会在水面形成浮状物,可眼下湖面如此干净,必然是奎宁尚未到达。”
“那若是蜡迹已然被水流冲刷干净了呢?”秦魍追问。
陆璇却依旧胸有成竹:“此处已然是下游,所有蜡末都会被冲刷到那边的石块上。”
她边说边伸手指向自己方才查探过的方向,那里是溧河的最下游,所有河面浮物都会被冲刷停留在那边。
陆璇随即将二人带到那边,随即俯下身来:“你们瞧地上这些蜡末。”
沈西绪伸手去摸,顿时咧嘴:“都粘在地上了。”
陆璇闻言一笑:“是啊,蜡末被水流冲刷到最下游,经日晒而融化、进而附着在石块上。”
“所以三日之内若有奎宁入水,箱子上的蜡末必然会漂浮于水上,可如今水面上一干二净、此处蜡迹又尽数干涸附着于岸边,那最后一箱奎宁便尚在途中。”
沈西绪顺着陆璇的讲解说下去,陆璇顿时喜笑颜开:“聪明。”
难得见陆璇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如此自如,且还毫不吝啬地夸赞自己,沈西绪瞬间如同置身于蜜罐一般。
二人正说着,忽然见秦魍的耳朵一动,紧接着他便皱紧眉头:“有马蹄声。”
秦魍跟随顾桓礼多年,对这些人来马往的声音最为熟悉,陆璇与沈西绪闻言连忙跟随他躲到一旁。
少顷,果然有一队人马过来,却并非是陆璇正在等的盗贼,而是一帮身着官服之人。
“是西厂的人。”陆璇很快辨认出来,没想到他们竟也如此快便寻了过来。
沈西绪见状不由地有些慌神:“这可怎么办,要是被西厂的人抢先一步嫁祸给皇叔嗯,我们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陆璇此时也颇为心急,可她区区节令使又哪里敢明目张胆的和西厂的人作对?见此情景,陆璇也只好等在一旁静观其变。
“那边似乎有脚步声。”陆璇正惆怅着,秦魍突然开口。
难道是那伙盗贼终于出现了?陆璇私以为如此,心中一时间既期盼又紧张。
若来人真是那伙盗贼,但可以根据他们的踪迹追查出丢失的奎宁。
可偏偏眼下西厂的人就在一旁,若是被他们捷足先登,先前所做的一切就真是白费了。
“看来要想顺利抓住盗贼,必须先想办法将西厂的人支走。”陆璇低声呢喃了一句。
沈西绪心中顿时有了想法,思虑了片刻方才开口:“交给我吧。”
见状陆璇不由得一怔:“阿绪,你这是要做什么?”
虽说西厂的人并不敢将沈西绪这个平川县主怎么样,可她毕竟是金枝玉叶,若真有何闪失,恐怕长公主那边也交代不过去。
陆璇闻言想都不想就打算阻拦沈西绪,可还没等她开口,沈西绪便已然按捺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