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水县?”环水县距此地甚远,步行就是一天一夜也难以抵达,难怪先前县衙无论如何都寻之不得,原来是被藏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你所言可属实?”苏均封注意到站在王涛身边的秦魍,唯恐他是受人威逼,便多问了一句。
可眼下别说是苏均封这个江南知府看着了,就是秦魍站在身边,王涛也万万不敢再说半句谎话啊。
王涛连忙点头:“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轩儿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那里,姐夫给他安排了婢女,好吃好喝地供着,根本没有被任何人劫持。”
语罢,许是担心苏均封怀疑惹得自己再一次遭殃,王涛连忙又道:“大人若不信,大可以即刻派人去旧宅将轩儿找来。”
苏均封这才动摇,随即下令:“来人,即刻前往环水县寻找王子轩。”
话音刚落,只闻得门口一阵冷峻的声音:“不必了。”
苏均封循着声音看过去,来人正是那位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身份隐秘之人。
只见顾桓礼堂而皇之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被手下押着的翩翩公子。
“放开我,你们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被押解那人满脸不耐烦,却衣着华贵、气色极佳。
“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就不劳烦知府大人费心了。”顾桓礼冷言道。
苏均封这才反应过来:“莫非这位便是王子轩?”
还没等顾桓礼回话,跪在地上的王涛倒是先转身看着那人喊了一声“轩儿”。
王子轩见王涛也一脸惊愕:“舅舅?你怎么也在这儿。”
看二人确实如王涛所言是亲戚关系,苏均封这才终于信了王涛方才所言。
“可环水县于此不是颇有些距离吗?”苏均封不由地问起,想来顾桓礼此去也不过半日,若王子轩真是在环水县旧宅,大抵不至于如此之快。
顾桓礼却一脸傲然:“快马加鞭,半日足矣。”
这话说的,瞬间显得苏均封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似的。
面子被人驳了一地,苏均封索性转开话题:“来人,去将王家老爷夫人请来。”
如今人证俱在,失踪的王子轩也已寻得,他倒要听听王霁安还有何话要说。
彼时,王霁安正在府中想着对付顾桓礼的计策,丝毫不知县衙已然有一场“盛宴”等待他的登场。
直到县衙派人前来,王霁安也依旧是一头雾水。
携夫人一同赶至县衙,闻得一声“爹娘”,王霁安顿时心头一紧。
回过头去,那人果真是王子轩王霁安瞬间大惊失色:“轩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惶恐之下险些说漏了嘴。
见状,苏均封这才坐于堂上:“王老爷见令郎平安归来,似乎不怎么喜悦啊。”
闻言,王霁安连忙收起惊愕强颜欢笑起来:“我,草民得见犬子,自然喜悦,自然喜悦。”
话是这么说,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张脸上除了心虚,哪里有半点喜悦。
苏均封也不明说,只想看事到如今王霁安还会否替自己辩驳。
“王老爷就不好奇令郎是在何处找到的吗?还是说你一早便知道令郎的下落?”苏均封故意这样试探。
王霁安果然贼心不死,转眼便是一句:“还能在哪儿,无非是在陆县令的地盘吧。”
见王霁安证据当前还不忘把罪名往陆璇身上扣,苏均封顿时勃然大怒。
只听见惊堂木一拍,苏均封随即呵斥:“好个胆大包天的王霁安,人证俱在竟还敢构陷朝廷命官?”
王霁安闻声跪下,却依旧没有要承认的打算,反而继续栽赃道:“大人明察,大人所说的人证必然是被陆璇收买的。”
闻言,苏均封提唇一笑:“哦?是吗?那你倒是要睁大眼睛好好瞧瞧陆县令是收买了何人作证了。”
苏均封边说边示意手下将王涛带上来,王霁安顿时方寸大乱:“怎么是你?”
昨日便提醒过王涛少出去招惹祸端,没想到今日便叫他闹到了公堂上来。
见王霁安脸色大变,想来必然是做贼心虚了,苏均封这才道出实情:“你这位亲戚已然将案发经过悉数招供了,你还有何话说?”
闻言,王家夫人也恨铁不成钢地朝王涛过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王家供你吃供你住,你竟然帮着陆璇被背叛老爷,你是何居心啊!”
王涛也连忙朝她磕头认错:“姐姐,我也不是有意的啊,他们严刑逼供,我实在是受不住了啊。”
姐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王夫人更是忍不住又打骂又啼哭,惹得公堂之上好不安宁。
直到苏均封一声“肃静”,众人方才安静下来。
“王霁安,事到如今你还不从实招来?”苏均封肃目瞪向王霁安,他这才终于放弃抵抗。
“是,确实是我一手策划的,谁叫她陆璇一来便抢了吾儿的官位呢?吾儿苦读十年方才一举夺得会元,眼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却平白被陆璇这个来历不明的搅的功亏一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王霁安面目狰狞,苏均封简直忍无可忍:“所以你就处处与陆县令所对,甚至不惜构陷朝廷命官?”
“那是她活该!”王霁安不知悔改,一句“活该”惹得站在另一边的顾桓礼也不由地攥起拳头。
苏均封却愤恨:“陆县令任职乃是陛下圣谕,岂容尔等从中作梗?尔等目无王法、不择手段之人,依我朝律法必是重罪!”
王霁安方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