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才德,是无才,亦无德。
完全与姓名相违背的人,尽管他自己从来都不这么觉得。
“北安王殿下说这么多,不过是殿下的猜测。”楚才德勉强道。
“那若我已经多少有了证据呢?”东陵烁回道。
将军府中。
已经审完了楚才德的东陵烁,慌忙上了府中。
东陵烁不为其他,倒是想让楚南玥同他一起,去一趟楚家。
楚南玥听过这来龙去脉后,就已经觉得不太妥当,但东陵烁既然如此说,想必是已经下了决心,要趁此机会给楚家一个警示的。
而东陵烁与楚南玥上门以后,楚家人似乎也确实十分惊讶。
侯府管家对楚南玥上门,颇有不满,而他又有上次的忌惮,看着楚南玥时都抱有极大的警惕之心:“楚将军,北安王殿下,你们今日上府,可有要事?我家侯爷因大少爷离世,已悲痛万分,是不愿见客的。”
“若我今日过来,是专门同楚侯爷谈起楚大人死因的呢?”东陵烁问道。
他的声音不过是一般大小,而楚家的管家还是吓得嘱咐道:“北安王殿下,若是真有什么事,便可先进来的。”
东陵烁点了下头,也就与楚南玥都先进了楚家。
而见到楚侯爷,二人都是一惊。
楚侯爷往日状态,虽然年老,却也是精神矍铄,颇有精干之气。可这几日以来,他竟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实在没了生机。
楚南玥不会觉得怜悯,她只觉得这足以证明,楚南瑄对于楚家,对于楚侯爷,当真是无限重要的。
“来人通禀,说北安王殿下有话要说,可老臣实在无力听下去,殿下想说什么,不妨直说,长话短说吧。”楚侯爷说道。
东陵烁则不快不慢着,道:“本来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楚侯爷。但我与楚将军如今已查明,楚大人之死,其实另有蹊跷。”
“什么?”楚侯爷问道。
他其实明白其中的不对劲,可是人已经死了,他又被楚南瑄的丧事操办困住,实在无法去多做什么。
“楚侯爷可认识楚才德这个人吗?”东陵烁问道。
“不过一个族中庸碌的年轻人罢了。”楚侯爷的语气里露出不屑。
东陵烁一笑:“可他自己不这么想,他大概是怀有对楚大人取而代之的想法的。”
“这怎么可能?!”楚侯爷一时没了平日的稳重。
也难怪他如此恼怒,楚家旁系,一向收到的教导都是,要不惜一切保护嫡系一脉,那才是家族中兴之道。
东陵烁也不着急,依旧是从前的语气:“楚侯爷,你在意楚大人,可却从来不太关照旁支,你让其待遇在族内大为不均,已经是给其最大的伤害了。”
记仇的人,往往不是实质上被害得失去了什么。
只要是他本该得的,被旁人得到了,那才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楚侯爷听明白了。可他隐隐不希望这件事被北安王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北安王殿下,你说这许多,哪里有什么证据?”楚侯爷道。
“证据在这里。”东陵烁道。
说着,他将一张口供放到了楚侯爷的面前。
“这是对这件事情最好的解释。”东陵烁道。
楚侯爷拿在手上,看着那白纸黑字后,又有签字画押,其实独有着一份分量。
可他看了许久,还是没有抬起头来,只是在东陵烁与楚南玥都关注着他时,才回一二个眼神。
“这才是最好的解释。”楚侯爷道。
对面的二人正反应不过来他要做什么,复述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就看到楚侯爷当着众人的面,把那认罪书给撕去稀烂!
“楚侯爷……”东陵烁这是来这里后的第一次愤怒。
这是一份付出付诸东流的感觉。
可东陵烁并非全部都没有想到,他早该知道了,楚侯爷知道真相之后,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
“你其实不必。”与东陵烁相比,楚南玥十分冷静。
只听楚侯爷回道:“我相信殿下的调查,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也止步于此。楚家无论如何,也不该让这种丑事传出去,不该让陛下知道。”
楚南玥心里冷笑。
楚南瑄的性命,原来不过如此。
只因楚才德也是楚家人,一旦楚家人自相残杀的消息传出,对楚家百害而无一利,对楚南瑄讨个公道的说法,听起来正义,但却也是最讨不到好处的做法。
在楚侯爷心里,楚家的脸面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楚南瑄已经去世的基础上。
“丑事?”楚南玥反问,“那更该让陛下瞧一瞧,心里对楚家有个数。”
“我已经撕毁了供词,北安王殿下与楚将军,也不必多做这些事。”楚侯爷冷道。
“楚侯爷多想了。”东陵烁嘲弄道,“连楚侯爷自己都不甚在意,我们不会如此不知好歹。”
楚侯爷也面色难看起来,可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也不用再继续说下去。
东陵烁更无与他继续说话的意思,他同楚南玥低声说了几句,便同楚南玥直接离开。
楚侯爷在他们身后,似乎还不放心地告诫,而二人都不做停留,只留他一人在原地忐忑。
东陵烁与楚南瑄并肩走着,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决策格外冒失。
他看着楚南玥明显发抖的身体,那是带着多年的愤怒的样子。
其实无关楚南瑄,却也深深关联楚南瑄。
东陵烁知道楚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