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姜祸水早早醒来后,吃了早饭就命人备车前往孟府了。
马车上,姜祸水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着眼靠在马车上。
不知何故,今早一醒右眼便直突突跳个不停。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她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里的不安。
也不知道昨日姜祸水和姜来说过了什么,无论姜子昂怎么诱惑他,姜来说什么都不搭理他,也不肯跟他出门去了。
姜子昂有些纳闷,转头去找姜倾城。
“我好说歹说,那臭小子就是不肯和我一起出去。”
姜子昂什么时候回想起姜来对他爱答不理的模样,气得咬牙切齿。
姜倾城冷笑着嘲讽道:“姜祸水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她说一那个怂包弟弟敢说二吗?”
她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并不特别意外。
如果说姜祸水亲眼撞见姜来跟姜子昂出去玩还毫无表示,那才是奇了怪了。
姜倾城想到关键的事,问:“我让你给他吃的东西,你给了吗?”
听她提到这事儿,姜子昂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
“那是当然,那小傻子还以为是糖霜,抱着糖油饼吃的可香了。”
姜倾城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既然他已经吃过了,那就没关系了,接下来,咱们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
孟府。
姜祸水人到的时候,杨立荣正在和孟溪云对峙着,孟溪云身边有好几个守卫护着,杨立荣根本近身不得,只能干瞪眼。
“哟,这是哪来的疯子?瞧着怪磕碜的。”
姜祸水一进门便瞧见一个披头散发流着鼻血还没了左臂的人正试图靠近孟溪云,顿时不客气地出声嘲笑。
见到她,杨立荣双目猩红地扑了过来。
姜祸水还没动手,他便被脚下的石头给绊倒了,摔得十分狼狈。
“噗,你没吃饭?”
看着杨立荣虚弱得爬不起来,索性躺在地上的样子,姜祸水毫无同情心地嘲笑着。
“呸,我才不吃你们给的东西,你们这些恶毒的臭娘们,休想在食物里加东西蒙我!我才不会被你们忽悠!”
姜祸水抱着双臂俯视着他,如同看小丑似的听他自言自语。
她算是听明白了,阿荨给他吃的毒药药效发作了,杨立荣开始流鼻血了,但是他还是不相信这世上有这种毒药,觉得她们在诈他,偷偷在他的食物里加了东西让他流鼻血,给他造成自己会七窍流血的错觉,好骗他在南丰帝面前改口。
能把事情拐上七八个弯想成这样也不愿意面对自己身中剧毒的事实,估计他现在还以为自个儿挺聪明的,心底正在为识破了她们的“奸计”而沾沾自喜,姜祸水真是佩服他的想象力。
“你愿意自欺欺人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你大可不吃不喝试试过了今夜情况会不会恶化。”
姜祸水笑着道:“听说你是我师父的舅舅啊?那岂不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也好,他小命不保,黄泉路上有你作伴,他也不算孤独。”
说完她便走进凉亭内坐下,任由杨立荣躺在地上装死。
“不过我有些好奇,夏濯许你什么?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是成群结队的美人?”姜祸水思忖片刻,自问自答道:“应该都有,不然也不能让你昧着良心出卖自己的亲侄子。”
听到这句话,一直没吭声的杨立荣突然抬起头,恶狠狠道:“他身为古息国的太子,我们好不容易保住了他一条命,让他逃出来,他学了一身本领,却不愿意报仇,他该死!”
姜祸水嗤笑一声,正要呛他,旁边的孟溪云陡然出声:“你不也没死?”
孟溪云紧接着说:“既然你没死,你为什么不复仇,而要求他去做?”
她俏脸绷得很紧,看起来似乎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仍旧冷清清的,但姜祸水能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是十分剧烈的。
阿荨很愤怒。
姜祸水鲜少见她说出这么锋利刺耳的话。
杨立荣一噎,半晌没说出话来,过了会儿又道:“我若是有他一半的本事和人脉,当然会自己复仇!”
这种马后炮是最招人厌的。
姜祸水冷笑,“我看你本事大得很,一般人可不敢和灭国元凶谋皮。”
夏濯是南瑟七皇子,他受夏濯的指使出卖长夜,与卖国贼子何异?
不过是贪图荣华富贵罢了,却要摆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好掩饰自己肮脏的念头。
杨立荣绝食的举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撑不了多久。
——
从孟府出来,正要上马车的时候,姜祸水瞥见角落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她心中一跳,走过去,那人却转身就跑。
姜祸水让车夫驾车先回府,便追了上去。
那人的身影在一间茶馆中消失了,姜祸水走了进去,见到一个熟悉的人。
夏濯。
他看着她,嘴角牵起淡笑,“姜姑娘,好久不见。”
姜祸水没靠近他。
这种情况下,她如果还没意识到是夏濯故意引她来的,就太蠢了。
谁知道他身边设下了什么陷阱等着她,姜祸水敷衍地笑了笑,抬脚往后退,在心里暗道她以后可不能仗着自信见着可疑的人就追了。
“你这么怕我?”夏濯微挑了下眉,见她还在往外走,眉眼顿时一沉,威胁道:“如果你想救独孤稹,就过来和我谈一谈。”
姜祸水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打量